“并不是什么都没考虑。”苏盏解释,“真要说来,只能说楚颂的生长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让我没来得及做好充足的准备。”
鬼婴既为鬼,自然不能像凡人一样随时间流逝正常长大,一般都是鬼婴自身修炼鬼力,待鬼力高深到足以使自身成长为大人模样时,才会催动鬼力成长。苏盏原本想带着楚颂在地府多生活几年,等他适应地府的生活,对这世间万物形成良好的认知后,再通过她的鬼力催动来让楚颂成长。
可谁能想到,楚颂的成长异于普通鬼婴,她才将他带回来没多久,楚颂就长成孩童模样,甚至后来又长成了大人模样,根本没给她教导培育的时间,更勿论让楚颂形成良好认知了。
“是,臭小子的成长是大家都没料到的,但是阿盏,这不是你推卸责任的理由。”孟婆耐心劝告道:“时间万物讲究有始有终,虽然我一开始并不在赞成你收养楚颂,但现在你已经将他养成这副模样了,断断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阿盏,如果你都控制不了楚颂的心性,一旦楚颂失控,没人可以将他制服。”
苏盏闻言笑了:“孟婆,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放弃楚颂的想法,我只是想到如今的阿颂,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孟婆挑眉:“怎么?你和楚颂不是一向姐慈弟善相处良好吗,也没听地府里传出你俩不和的消息,怎么突然就有这种感慨了?”
“……楚颂有事瞒着我,可我偏偏不能追问,因为他清楚明白的告诉我,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苏盏道:“他说不想欺骗我。”
“孩子大了,有点秘密不是很正常吗?”听到这个理由,孟婆不由笑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他娘亲啊?他现在是成年人,有独立的思想,有些事不愿意告诉你,你也不必太介怀。”
“如果只是这样,我又怎会如此在意?”苏盏摇了摇头,“今天秦宁来找我……”
说着,苏盏便把今日秦宁与楚颂在鸢皿居前对峙,以及后来发生的事都和孟婆简要说了一边,末了总结道:“阿颂他知道秦宁和白哥谈了什么,甚至很有可能他和白哥谈的也是相同的事,可这件事却偏偏不能让我知道,总觉得不对劲。”
“这个……倒是不好说了。”
若是把白无常牵扯进来了,这件事倒有点复杂了。
和黑无常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不同,白无常素来是个心思深沉的,他心里在谋算什么,旁人很难说清,若是事情真如楚颂所说,即便是苏盏问了,白无常也不会告诉她,就证明他心里肯定是有了旁的打算。
苏盏抬头看向孟婆,问:“孟婆,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孟婆轻嗤:“我能有什么瞒着你?我这儿的都是陈年旧事,就算我想说,你都不一定有这心情听。”
“倒是你,突然突然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了?”
“我和秦宁去到孟婆庄时,黑哥拉着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和白哥有事瞒着他。”
孟婆无言:“老黑怕是多喝了二两黄尿吧,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有什么好瞒着他的?”
“我不知道。”苏盏摇头,神色有些纠结,“孟婆,我总觉得,我的眼前蒙着一张朦胧的网,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