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季留了个心眼,此后便警惕起来了,目光悄然落在闭目养神的君免白身上,不知他是从哪里看出这个秦七娘有蹊跷的。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去,风雪似乎更大了些,这时,马车忽然猛的一个颠簸,秦七娘目光一闪,直直往君免白方向倒去,电光火石之间,君免白闭着的眼骤然睁开,眼底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他身子往后稍微一避,顿时擒住秦七娘的手,借着摇晃的烛光,楚季看见秦七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捆捆妖锁,面色剧变,而君免白已经将捆妖锁夺在手中,把秦七娘甩到软垫上,厉声问,“你是谁人派来的?”
秦七娘行迹败露,面色惨白,急急掀开了车帘跳了出去,只听闻车夫一声惊呼,君免白和楚季对望一眼,皆迅速从马车上跳下去,车夫已经昏迷过去,秦七娘站在不远处,并未离去。
君免白面色沉重,空无一人的街道,寒风肆虐侵袭,刺骨的寒意不断钻进骨子里。
顷刻之间,妖风大作,将天地间的雪卷入一个漩涡,君免白和楚季察觉失态有变,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而秦七娘退居一旁,似是在恭迎谁到来,垂着头,恭敬万分。
楚季呼吸稍屏,顿感一阵浓烈巨大的压抑气息侵袭整个天地,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气流,纵然是姜瑜秀和君免白也未必可以与之比拟,他眉目借敛,静候来人现身。
君免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唇角抿得极紧,浑身戒备,目光凛冽的盯着不远处。
很快,天边忽见一道紫色光影,绚烂至极,照亮了漆黑的夜,伴随着这光影,一个身着绛紫麒麟袍的青年男子从天而降,轮廓分明,一双眼尤其深邃,像是隐含了天地间极怒极怨之气,只消一眼,便令人顿感侵入骨子里的气魄。
传闻魔主沉仞一身绛紫麒麟袍,有与生俱来的恢宏气势,君免白刹那便明白,他胆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听闻君家三公子是个不中用的,只晓得流连风花雪月,看来不尽然。”沉仞音色低沉,令人有压迫之感。
秦七娘战战兢兢在站于一旁,“主子,我......”
她话未落,沉仞手掌一抬,只见秦七娘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似的,原是妩媚的脸慢慢变得扭曲,掐着脖子一字说不出,顷刻之间便化作一团浓黑的烟,消散于风雪之中。
而除了属下的沉仞阴沉开口,“既是未完成任务,便甘心受罚,君三公子觉得呢?”
君免白未曾见过沉仞,但沉仞却对其了如指掌的模样,这种处于被动的局势让君免白面色越发凝重,他悄然将楚季挡在身后,轻笑,“君某自问未得罪过你,今夜这一遭是为何?”
其实他心中隐隐已猜出了大概,沉仞自是不可能为他而来,秦七娘不过一颗抛出来探路的棋子,若君免白真如沉仞所言是个没谋略的,今夜不出意外,便是松了懈怠,让秦七娘用捆妖锁困住,而沉仞大可不必费吹灰功夫,便可将目标对准楚季,虽区区一捆捆妖锁未必能困得住他,但若让沉仞占了先机,今夜他和楚季定难以逃脱。
只可惜,早在见到秦七娘那刻开始,君免白便察觉其不对劲,人魔有别,楚季看不出什么,但他身为妖,若是人魔不分,那未免太可笑。
是以,他故意放任秦七娘接机与他们同行,却没想到,幕后竟是沉仞。
“你自是未得罪我,不过今夜,我也不是为你而来,”沉仞将目光落到君免白身后的楚季上,探究,惊异,一闪而过的恨意,最终化作深深的笑,“果真是相像至极。”
楚季面色不禁凝重,他知晓自己容貌与九天战神秦宇相似,但却未曾想区区魔主竟是亲自找上门来,恩怨之大令人心悸。
“沉仞,”君免白沉声点破,“他不是秦宇,你何必将怨气迁怒于他?”
沉仞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含了几分讽刺,继而又怨毒的看向秦宇,“这天底下所有有关秦宇的人,都得死。”
说得狂妄蛮不讲理,但君免白和楚季都知道,只要沉仞想,今夜定是一场惨烈大战。
楚季可不是什么软骨头,慢慢从君免白身后站出来,纵然沉仞气流之大,他依旧面不改色直视沉仞,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半弯不弯的弧度,“我以为堂堂魔主是个明辨是非的君子,原来也不过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既是逃不过一战,楚季也丝毫不想输在气势上,魔主又如何,正愁最近清闲得紧,没有人和他练练筋骨。
沉仞因他的话微怔,竟是深深望着他的笑容。
君免白莫若奈何的对他轻笑,像是无奈又像是放纵,“道长,你啊......”
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既然你无所畏惧,大不了我舍命陪君子,横竖命一条,能为你所向披靡,也值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滴,碰面了!
14万字了,还是100收藏,心态有点崩,真的扑街扑到阴曹地府....
在想要不要重开新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