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中秋,尽管一队都在准备比赛,时间很紧,季淳青还是秉承着“过节等于放假”的原则,给队员们一天的时间休息。
侯平平和sickle都是本地人,前一天晚上训练结束就忙不迭回了家。
当天一早,蒋灵跑过来说想去找已经工作的同学,季淳青双手抱胸盯着他:“同学?”
蒋灵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季淳青失笑,摆摆手:“想去就去吧!不过到地方得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晚上早点回来。”
蒋灵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欢欢喜喜的走了。
训练室里瞬间空了下来,季淳青扭头看着南易,奇怪道:“你还不走?你爸气到不让你回家了?”
“放屁!”南易翻了个白眼起身:“这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南易回头看了一眼。季淳青正站在桌前,低头整理东西。
之前听侯平平说季淳青家的祖宅在德国,在加上上次听季淳青说的那些话,也不难猜到这家伙和家里关系不好。空荡荡的训练室就他一个人,在这样的日子里,看上去格外的孤单。
南易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南父正在洗水果,一边洗一边嘟囔着“自己又吃不到还非得要我洗”。
南易:“我妈呢?”
“临省开会去了,估计晚上才回,他给咱俩定了月饼,就在桌子上,你看看去。”
南易走到桌前,碗口大的月饼上画着一只大猪和一只小牛。
南易:“……”
“你妈交代了一定要吃,就算现在咱们家也不差这一口,但是节日的意思要有。”
南易仔细瞅了一眼月饼,奇怪道:“怎么上面没我妈?”
南父丝毫不觉奇怪:“你再仔细看看。”
南易凑近细看了一眼,大猪和小牛关在一个棚子里,棚子顶上周周正正三个大字“顾房玫”,正是南母的闺名。
南易:“……”
南易拿起月饼啃了一口,莲蓉蛋黄馅儿的,清香微甜。
南父:“你妈说等你有女朋友了,就给你另话一个棚子,再给你添只小母牛。”
南易:“我都是头牛了还找一头牛,完了再生一只小牛,我还活不活了?”
南父:“那你想找只什么?”
甜软的馅料在嘴里划开,南易抿了抿,还能感觉到莲蓉的小颗粒:“找只猫吧!”
南父看他:“猫能看上你?”
南易哼了一声:“我还不一定看上他呢!”
午饭家里的阿姨已经提前做好,父子两人对坐桌前简单的吃了一点。南母不在,南易和他爸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吃完饭南易钻进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
微博上已经报道了季淳青出国做指导的事情,有不少家媒体一直跟进,瞅准时机采访到了季淳青本人。
看微博的时候碰巧刷到采访的视频,南易暂停看了一眼,视频就开始自动播放。
采访全程都是用的英文,视频的下方专门做了字幕。
记者:“听说您上次参加了国内一个平台上,是有考虑过借此复出吗?”
季淳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谈吐流畅,从容的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上次仅仅是一个意外,具体原因我参赛的时候已经进行说明了,我并没有考虑借此机会复出,只是希望给我的队员们树立一个榜样。”
“听说您现在在中国的某家俱乐部任职教练?”
季淳青颔首:“不是“某家”,我任职的俱乐部叫做zl,我非常确信它是一个值得你去记住的名字。”
“您似乎对zl未来的发展很有信心?”
“它的确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俱乐部。”
“那么请问,”另一个记者接过话,问题瞬间尖锐起来:“您如何看待zl现任队长和您的实力?”
季淳青认真的思考了片刻,耸耸肩,诚实的回答:“没有可比性。”
卧室里一片安静,视频依旧播放着,南易却再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半分钟后,南易关上手机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现在刚过十二点,今天放假,一楼食堂都锁了门,想要吃饭也只能吃外卖。
不知怎么的,南易脑中就浮现出那家伙和他养的那只黑猫对坐桌前,小家伙吃猫粮那家伙扒饭的画面。
总觉得,有点可怜。
午后阳光正好,南父正在院子里浇花,扭头看见南易神色不宁的从楼上踱步下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南父挑眉:“没到饭点你还能从房里出来?”
“嗯,”南易挠挠头:“我突然想起来俱乐部里还有点事儿,我回去先一趟。”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南父皱眉:“你妈说晚上能回来吃饭,让咱俩等她来着!”
“晚上应该不回来吃了,你跟我妈说一声。”
南易丢下这句话,急不可待的扭头出了门。
南父看着自家儿子着急的背影,摊手无奈道:“得得得!反正回头被骂的又不是我!”
南易急匆匆的跑上楼,刚到二楼的转角,就听见楼上叮叮咚咚的音乐声。
南易放慢脚步上楼,季淳青的房门大开,俊秀的青年坐在钢琴前,双目微阖,音符从修长的指尖流淌出来。
南易靠在门口安静的听着,小黑猫趴在钢琴顶盖上睡觉,突然耳朵一动,从钢琴上跳下来,带翻了地上的猫食盆。
一声突兀的哐当声,音乐戛然而止,季淳青抬眼回头,正看见站在门口的南易。
两个人均是一愣,呆呆的看着对方。
渐渐的,一丝红晕爬上季淳青的脸:“你,你不是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