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回来的时候,自家爹正和季淳青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糕点。
南父得意的指着盘子的黄灿灿的绿豆糕和季淳青显摆:“我媳妇儿,就是南易他妈做的,特别好吃!他妈难得做一回,这要是一般客人我都不稀的拿出来给人家尝!”
季淳青正拿着一块轻轻抿了一点,笑着点头:“真的很好吃。”
南父冷哼一声:“反正像你这样的人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估计也不稀罕这些家常点心!”
“不会,”季淳青摇摇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点心,绝对不是夸张,这是我真心话。”
南父一晚上终于展露一个笑容,用下巴指了指季淳青的杯子:“别光吃点心,喝口茶润润。”
“好。”
南易站在一边看着这副场景,心里一阵暖意上涌,能这么平心静气招待季淳青,至少南父已经开始尝试接受这个人的存在了。南易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大喇喇的坐到季淳青身侧,倾身看了一眼季淳青手里的糕点。
“绿豆糕啊!我妈做的吧?她人呢?”
南父狠狠剜了自己儿子一眼:“哼!你妈要是在家还能有力气坐着跟我说话?滚去我书房,我等会儿有话跟你说!”
“在这说不是一样吗?”南易战战兢兢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看见这两人关系缓和,高兴之余,精神松懈下来之后,根本就懒得动弹:“反正这儿又没外人!”说完冲季淳青一笑。
“别跟我来这套,没用!趁早给我滚去书房!”
南易不满的嘟囔了两声,季淳青拍了拍他的大腿冲他使了个眼色,南易无奈,啧了一声站起来,老老实实进了自家爹的书房里。
南易一走,南父端着茶,上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之前见过几次,但是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长得不错的青年人。今天这一顿饭下来,这小子言行举止的确不像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这样的背景家室,就算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在一个电竞俱乐部里当教练,南父开始好奇,这小子到底为什么会跟自己小子一样,走上了电竞这条路。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季淳青一顿,愣愣的转头看着南父,感情你到现在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不行吗?”南父横了他一眼:“一个晚辈上来不自报家门还指望我主动记你叫什么名字?”
“……”承认自己记忆力不好有这么难吗?
季淳青轻咳了两声:“季淳青,禾子季,淳是三点水加一个享受的享,青是青草的青。”
南父嗯了一声点点头:“上次打电话帮南易说话的也是你小子吧?”
季淳青回忆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上次南易瞒着家人逃学那件事,自己打电话到南易家里那件事,随即点头:“是我。”
“果然是能言善辩啊!说什么‘令郎在电竞行业是有天赋的,我会赌上自己的一切让他站上纪电子竞技的冠军领奖台’,小嘴叭叭的,你就是靠你这张嘴哄得我家小子非你不可?你俩当时不会就已经不清不楚的搞在一起了吧?”
“……”这句话的槽点之多季淳青都不知道从何吐起。
“当时,应该还没有,”季淳青干笑了两声:“说老实话,我和南易刚开始的关系并不好,他当时……挺讨厌我的。”
“恩,讨厌你的人到最后都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还跟我叫嚣什么这辈子非你不可,果然是只小狐狸。”
“……”行吧行吧,你说我是我就是吧!
“你……”南父拿着茶盏撇了撇茶叶,欲言又止道:“你说你姓季,家里是搞音乐的?”
“对。”
“你爸是不是叫季曲然?”
季淳青一震,手里的半块绿豆糕失手掉在裤子上,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南父。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没调查你!”南父翻了个白眼:“正好有个朋友爱玩儿西洋乐,前两年听他提过一嘴,说季曲然这个人音乐天分很高,人也是个工作狂,把老婆孩子丢在德国不闻不问,结果没两年儿子就离家出走了,老婆也生病死了,那人还跟没事一样照常筹备演出什么的。”南父瞥了一眼季淳青惨白的脸色:“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就是你吧!”
季淳青微微垂头,把表情掩饰在灯光的阴影中:“是我。”
“哼!跟我儿子一个德行,一样的不让家里省心。”南父靠在沙发上,低眸瞥见季淳青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全微微颤抖,也觉得有些不忍:“你跟你爸,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