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出屁来了?
宁烊没好气地把纸片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写完作业还不到十二点,宁烊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刷会儿题。
七中周考还算人性化,可能是考虑到学生们的实力,考的内容基本都在书里或是平时课堂上说过的知识点,不会突发奇想出些复杂的题目。再加上每堂课老师都会多花一点时间给他们划重点,因此宁烊复习起来没什么难度。
他揉了揉眉心,重新戴上眼镜,将台灯亮度调至中档。
薄薄的镜片透出几分银润的光,他目光专注地看着书本,一边做数学卷子练手感,一边戴上耳机播放英文听力。
复习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宁烊合上书本,出门倒水,顺便活动一下久坐的身体。
回来的时候,目光不经意扫到躺尸在垃圾桶的某个纸团。
……哼,迷信!
宁烊喝完水,收拾好书桌,关灯上床。
窸窸窣窣躺下没多久,宁烊又猛地睁开眼睛,重重“靠”了一声。然后非常不爽地拧开床头灯,从床上蹦了起来。
生怕晚一秒钟,自己的吐槽能把自己给淹死。
宁烊的周末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除了不上课,照样也得七点起床。
“今天也去小楠那边吧?正好,妈妈今天早上蒸了一屉小笼包,你带上给小楠分点?”宁妈妈望着儿子轻声说道。
自从上次母子俩闹了点不愉快后,这几天宁烊妈妈对待宁烊的态度可以说百般讨好。宁烊看着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但他又不想和他妈讨论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只能装出平淡的样子,应道:“知道了。”
“哎,那妈妈现在去给你装好,再带两个玉米好吗?”宁烊妈妈起身去厨房。
“嗯。”宁烊低头喝粥,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妈,我没生您气了。”
说完,就听厨房不知道掉了什么东西,叮铃哐啷响了一阵。
宁烊霍然起身,刚想冲去厨房看看,他妈妈略带歉意的声音传了出来:“没事没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锅盖掉了,你安心吃饭,妈妈整理完就出来。”
宁烊在桌前站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向了厨房。
果然,在看见他的瞬间,他妈妈立刻慌乱地抹了下眼角,故作镇定地说:“哎呀不是让你别过来吗,这里太乱了......”
宁烊弯腰默默捡起地上的锅盖递给她,低声道:“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你又没做错什么,是妈妈不对,不该瞒着你的。”宁妈妈笑了笑说,“好了,你快出去吧,你站在这我还不好收拾呢!”
宁烊还想再说什么,但妈妈已经推着他的背把他赶出了厨房。
看着紧闭的厨房门,宁烊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和他妈现在的安和的生活其实都是假象,来自家庭的负担已然压得这个柔弱的女人喘不过气来。
搬出那个家的时候,宁烊一直盼着自己快点长大,然后可以替代那个男人,成为妈妈的依靠。就像他妈妈总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抛下自己的尊严与脸面,去前夫家拿抚养费,只为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一点。
——所以他有什么理由怪她呢?
周一升旗仪式回来,向来闹腾的十班难得安静如鸡。
一眼扫过去,全是在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抱佛脚的,宁烊旁边的裘顺同学都快把小抄写满一张桌子了。
……?
不是,逗他呢?
宁烊没忍住,问他:“你昨天不是拿了逢考必过符么?”
裘顺忙得头都没抬,说道:“拿了呀!但小抄也是要打的!双重保险懂不懂!”
宁烊:“……”
敢问昨天的自己: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没写过检讨,连作弊都不会……你以前不会是好学生吧?”裘顺这个来自学渣的直觉倒是惊人的准确。
宁烊面不改色地说:“我懒的作弊。”
“嘿,那你和破哥一样啊,他也懒的作弊。”裘顺嘴冲他后面努了努,笑道。
宁烊下意识偏了头去看姜破。
果然见他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刚转过去的脑袋立刻又转回来,盯着姜破看了半晌,问他:“你东西呢?”
姜破以他熟悉的巨婴坐摇篮姿势来回晃着,只是这次腿没有翘在桌上,而是搭在了桌脚。
临近考试,他还一副笃笃闲闲万事大吉的模样,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玩什么,仿佛真能逢考必过。
也对,不先把自己蒙进去,怎么蒙别人?
姜破把椅子摇回原位,摘下耳机。
屏幕摁黑之前,宁烊不经意扫了一眼,感觉画面隐隐有些熟悉,但还没细想就被姜破的问话转移了注意力。
“什么?”
“容我提醒你一下,十分钟后即将开始第一门考试。”宁烊毫不客气地嘲讽,“您是打算到时候咬破手指写血书?”
姜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突然开始咯咯咯鹅笑起来。
宁烊:“……”
出现了!奇怪的笑点!
姜破笑得眼睛弯弯,伸出手指在自己嘴边比划了一下,最后干脆伸到宁烊面前。
“我有点下不去口,要不你帮我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