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之后,第五溪松开了手里的袖子,然后歉意地说:“刚才冒犯了,姜师姐。”
姜师姐笑着摇摇头,正往前走了两步,却有听到第五溪说——
“一个月后,家师将举办一场寿宴,诸位师兄师姐到时能否赏脸至千寻峰一聚?”
姜师姐将踏出去的步子收回来,侧身回来看着第五溪了,惊讶出声:“千寻峰?”
宁云深深居简出,千寻峰也向来鲜少有人出入,众人早已习惯这种情况,但是现在,第五溪说千寻峰将要接待众人一聚,还是在宁云深的寿宴上?
“是的。”第五溪笑了一下,然后捏捏袖口就在原本的计划上多添了一点东西,将原本随便是谁的人给先圈定成了眼前的这些人选,“师父近日突然想办个寿宴,并在前日把筹备事项拜托给了掌门,令我下来辅佐一下。”
周围的人在这之后惊讶不已:这宁云深的寿宴可不像掌门那样,每五十年就办一场,而千寻峰又向来不允众人随意进出,一直神秘得很,在这种情况下,在场不少人其实都没怎么进过千寻峰,更不曾明白里面有些什么,也不能猜到宁云深的寿宴上会有些什么,现在……
于是,有相熟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看向了说话的第五溪,说:“你邀请我们过去?”
第五溪腼腆地笑了下,他说:“是的,我希望各位师兄师姐能在寿宴上出现,不过……”
有人在这“不过”里稍稍皱了皱眉,而问话的则人勾了勾嘴角:但凡举办宴会大典,那些筹办者总是要在请柬的事情上做点手脚,收点好处。这种情况,他早已习惯。
只是,即使这好处就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了,他大概也是要按照第五溪的打算那样给出去——入门以来第一次能进千寻峰看看,也是第一次见到宁云深办寿宴,这感觉挺新奇的,也确实值得付出点什么。
“需要什么尽管说,有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两件小事。”第五溪伸出手来比了个二,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下说,“我在昨日筹办之时发现,师父寿辰那天正值朔日,而夜间不见太阴,故此,我想到了怎么为师父弄点不一样的生日礼物。只是,那件礼物凭我一人之力恐怕完成不了,所以,我希望诸位师兄师姐们能帮我一点点小忙,在寿宴中途稍微抽一点点时间,帮我筹备一下。”
说着,第五溪拱了拱手说:“如果哪位师兄师姐能够施以援手,第五溪一定感激不尽。”
姜师姐最先应承下来:“小事,到时候你说声我就过去。”
之后也有人纷纷响应,表示那天晚上一定会帮着第五溪准备礼物。
第五溪开心一笑,然后递出准备好的请柬,一份份递出去了,又嘱咐:“虽然师父应该不会下山,但是还是拜托各位师兄师姐在生辰之前对此事保密,勿要将消息传出了。”
众人点头,拿着一份帮忙准备礼物的承诺,换了张宁云深寿宴的请柬,自觉愉悦不已:毕竟,这个“交易”仅仅是因为第五溪的一腔孝心,帮着准备礼物了让宁云深开心一些,而不是拿着灵物宝器了换个请柬,一副完完全全的、令人不悦的权利交易的模样。
只是,第五溪之前说的明明是两件事,现在却已经将请柬送出来了?
有人想到之前的“二”了,看向分发着请柬的第五溪。
第五溪言笑晏晏地发完请柬,然后才停下了脚步,有些惭愧地说:“这第二件,是我自己的私事,诸位师兄师姐愿意帮忙就随手帮一下,有所顾忌了不能帮忙,也不必愧疚。”
姜师姐把玩着请柬,在不明所以的心情里随意笑了一下,只说:“你先说。”
第五溪闻言点点头,然后说:“我希望,各位师兄师姐能帮一把叶师兄。”
姜师姐手下动作一顿,其他人也在这句话之后或多或少惊讶了一下。
“我师父曾说,每个人每天都在面临无数抉择,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下面,都是在对自己的未来做出选择,都会对自己未来的情况产生相应的影响,所以,我想请各位师兄师姐在这个时候帮叶师兄一把,让他在不要在哪个抉择里一不小心就选了错误的一边。”
最先送出平安符的同门闻言想了一下叶思眠之前的感动样子,但又在很快之后想到了最初时候他的那副以一死谢天下的样子,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惴惴,在第五溪这话之后感觉到了一些担心。
她想了想之前的事,问:“如何帮?”
一个念头就是一个选择,大家又怎么能在已经用托付东西来绑架叶思眠之后,再做些什么呢?谁又能知道,之后再做的事情又会不会把叶思眠往错误的那边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