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有林立高楼,路边房屋低矮且破旧,但门前贴着春联,门口挂着灯笼,房前屋后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穿新衣的小孩蹲在路边叽叽喳喳玩着大人看不懂的游戏。
宋歆一手拎着她自己在家赶制的布艺发饰,一手牵着温凉在路上走。
此时路上残雪未化尽,路旁树上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东风吹雪,树叶上积的雪花纷纷洒落。
树下两人帽子上被落了浅浅一层浮雪。
宋歆恍惚间想到了白头吟中的句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正想着,被温凉一把揽到了怀中。
宋歆整个人被按在他的胸膛上,鼻尖是熟悉的腊梅冷香,清冽但又温柔,缓缓地侵占她全部感官。仿佛世界一切都褪色斑驳,只剩下身前这人是真实的,她只看得见他的身影,闻得到他怀中冷香和他清浅的呼吸声。
“好了,咱们走吧。”
温凉说着话,松开了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他面色如常,可宋歆分明看见他的袍子上被溅上了一片污迹,湿淋淋有水滴下。黑色泥点冲刷出蜿蜒污迹,在白色衣袍上显得格外刺目。
在此时,一辆翠幄马车正越过他们,疾驰而过,欲绝尘而去。
显然,这辆冒冒失失的肇事马车就是罪魁祸首。它并没有注意到路上这两位不起眼的行人,或者它看到了也只当做没看见,依旧我行我素,半点不顾忌别人,在这路上横冲直撞地充霸王。
宋歆看看那白衣污泥,又看看不远处的马车,心里不由火起,三两步奔到了近前,一伸手拦下了马车,克制着自己的爆脾气,没有一开口就骂出声来,只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怎么赶车的,看不见路上有人吗你这样赶车,溅别人满身污泥也就算了,万一伤到路边玩的小孩儿呢……”
话没说完便被那人打断。
“滚开!”
“好狗不挡路。”赶车人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长着张四四方方国字脸,说话却不像个东西,挥舞着赶马长鞭骂骂咧咧道:“识相就赶快滚开,不然我手里的鞭子可不长眼。”
“哈!你做人就没长眼,做狗倒是够格,在这儿狗仗人势汪汪狂吠。”
那汉子被这一激,气急败坏地挥手,他手中马鞭足有手指那么粗,劈空而去,就往宋歆脸上抽。
宋歆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抓住了。
鞭尾带着未被化解的后劲儿重重抽在她的手背,她也不在乎,一使劲儿,那鞭子从对面人手中脱手而出。
这长鞭一米来长,乌黑油亮,用的是上品皮料,手柄正反两面各嵌着个铜牌,一边刻着个“齐”字,另一边刻着个花朵形状的奇怪图腾。
那图腾粗糙又眼熟,是朵残瓣葵花,花盘硕大花瓣稀疏,乍一看还以为是只老乌龟,像是出自个不会画画的娃娃之手。
“死丫头,赶快把鞭子还我,”车夫跳下马车,边抢边色厉内荏地大叫。
宋歆又没有抢人东西的嗜好,便直接扔了回去,用的是那车夫的方式。
“还你喽。”
那鞭子在空中舒展,直直掉在车夫怀里,鞭尾扫过他的脸颊,眨眼间,他裸露在外的脸啊脖子上就肿起一到红印。
这下,那人被彻底激怒,把外褂子一脱,长鞭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车门口,“主人,属下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大家,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