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坊的生意经过了这一场乱事儿,反而在城南打响了名气,起先有不少贵女们打发丫鬟婆子来买,后来她们得知苏安三不五时的往这边儿跑,也都动起了小心思,竟然不辞辛劳,驱车赶来。好在吉祥坊门口宽敞,还停的下这许多车马。
贵女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宫装华服,戴整套头面,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不愧是贵女,一身行头得值几百两银子。她们不像是要出门买东西,反倒像是精心装扮自己,要入宫赴宴一样。
一个个莲步轻移进了店里,有自带桌椅板凳的,有慢慢悠悠的坐着喝茶,有塑料小姐妹见面阴阳怪气交流感情的……共同点是,无论当下在干什么,她们的目光都在暗暗搜寻苏安的踪迹,跟期待偶遇的怀春少女没什么分别。
而此时,她们翘首以盼的苏安正在隔壁躲清闲。
“又来了,又来了,总是这样。每次我一到哪儿去,板凳都没坐热,就呼呼啦啦围上来,都是群苍蝇吗?闻到……”
“呸!我在说什么啊!”
苏安皱皱鼻子,然后凝神去听了听对面久不停息的动静,泄愤似得狠狠咬了一大口苹果,咔嚓一声,清脆的很。
“鑫宝儿我还是跟你回城南吧,你不是要去如意坊盘账嘛,带上我,我还没去过如意坊呢!”
“叫姐姐!”
宋歆捏起指节敲在她脑门上,失笑道:“也成,正好我顺道把你送回宫去。”
自有一日小秦氏来吉祥坊,被她听见这个称谓,就记住了,每天鑫宝儿来鑫宝儿去的,十分的没大没小,宋歆说了几次,也就随她去了。
“那我还是待这儿吧,陪我们满满玩儿,是不是啊满满…”她说着话,拿满满的玩具去逗她,把个拨浪鼓晃得叮咚作响。满满眼都没抬,专注地玩自己脚丫。
“是你自己想玩儿吧!”
苏安扶额,还不了解她嘛。这家伙买了一大堆的小玩意儿,小到蛐蛐儿草蚱蜢,大到半人高的风筝,说是给满满玩儿的,其实,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玩儿得欢。
“走啦,今日这城东来了太多人,你又没带护卫,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万一这里混入了别有用心的人,那就麻烦了。”
……
宋歆到城南后先把公主殿下送回了宫中,然后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如意坊盘账,好久没去了,突然还有点紧张。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像脚踩两只船的渣男,抛弃糟糠之妻如意,每天在后进的吉祥坊门前流连忘返。
不过如意坊早就走上了正轨,有她没她也没什么区别,她这个东家的作用也就是在每月月末查下账,看看又到账了多少银子。
回家后,竟意外的发现温凉也在家中。他一直在书院闭关学习,备战科举,已经好久没露面了。
这会儿到月末了,可不正是他休沐的时候。
此时,隔着一道屏风,温凉的身影投映在屏风上。还有氤氲水气蒸腾着,飞越过蜀绣花鸟条屏。听见脚步声,那厢撩水的响声停了,问道:“谁?”
宋歆真想扭头就走,但那样似乎有些不礼貌,于是尴尬地吞了吞口水,弱弱出声:“我,那啥我就是回来拿些东西,马上走,你继续。”
她边说边往门外挪,脚步蠢蠢欲动,还没迈出门槛,便被急急叫住了。
“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