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她正式地转职成功了？
如果能教出一个业绩良好的姑娘她就能得到自由身，如果能教出台柱珍大娘就给她一份正式教师的工作，如果能教出头牌……直接送房子？
一切都太顺利了，曲文楼总以为珍大娘给她挖了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陷阱。但只要不得意忘形，她总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事情再糟，也不会比设想的挂牌营业更糟了。
不知道珍大娘将来能不能兑现诺言，但作为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曲文楼适时地表现出了兴奋再三感谢并表决心一定要教出个花魁来！
千恩万谢出来，曲文楼才松了口气，看来之前珍大娘叫她去秀楼上课不过是走了一步闲棋。
……
珍大娘给自己倒了杯茶，冷哼一声。“没想到哇！还以为春华养了根木头。没想到人虽养歪了，倒是养得小丫头胆大心野。一个自小养在楼里的黄毛丫头竟然会想着赎身！她一个从来没出去过的丫头能知道在外面怎么过活？”
心腹笑说：“不过是孩子大了总想去玩，总以为外面的世界比家好，肚子饿了总会回来的，栽了跟头孩子才知道家里的好。”
珍大娘喝了茶笑笑说：“只怕孩子出去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更不想回家。”
珍大娘这话叫心腹笑得开心，“瞧您说的，外面的世界在美有我们闭月秋波楼美吗？这里才是真正的花花世界，姑娘们在这里都是锦衣美食享用不尽，比外面舒心多了。”
又奉承道：“还是你这一招好啊，才贬到下面去两天就知道钱财的好处了。一个木讷的丫头也长心计了，爱钱好，爱钱才知道从那些臭男人口袋里掏钱，你看现在她够不着男人可也没放过那些小丫头。可惜了，自小在楼里长大的孩子更向着我们，可惜□□华误了做不成花魁，能做教习也好。”
珍大娘颔首道：“正是这话，玉琴说她资质太差上不得台面。索性小怜这丫头倒有些气性，也不算一无是处。若她能力够的话我又多一个手下，木讷些不要紧总有地方安排。”
……
“上面的同意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揽月，事到临头还要再三确定地问。
“你放心这是过了明路的，珍大娘都同意了，不会有人反对。”曲文楼回到宿舍也不端着直接就告诉了揽月。
“太好了！”揽月几乎跳起来。
又想起曲文楼之前向她索要好处，小心地问她：“那我该给你什么做束脩？”深怕自己能给的她看不上，到时候不用心教。
曲文楼一摆手，客气地说：“你说‘束脩’严重了。我自己学艺不精没有传道解惑的资格，只能把学的半桶水教给你，你不嫌弃才好。”
花花轿子人抬人，见曲文楼终于不摆架子肯放下身段跟她好好说话了，揽月怎么敢蹬鼻子上脸。立刻恭维：“不嫌弃不嫌弃，若不是你能教我，我也摸不到花魁的边。”
只见曲文楼带些假意的歉意说：“只是这件事虽然过了明路，倒要叫你吃心了。为了不叫一夕软香找麻烦，我是不可能单独教你的。珍大娘吩咐我开班授课，有心想学的都能来学。这也是珍大娘交代的，为的是护着你。这里住着，人来人往的根本守不住秘密。”
揽月心中愤恨，所有人都能来学怎么能叫她出头当花魁呢？秀楼里的那几个已经很难对付了，再来人跟她学的一样的就更多人跟她争了。
但是不管眼前的曲文楼还是珍大娘都不是她能怨恨的对象，只得强颜欢笑道：“也只能这样了，叫一夕软香知道了只怕什么也学不成。”
心中把一夕软香拖出来凌迟了几百遍，面上却问：“你还没说束脩怎么算呢。”
“我自己学识不高，你们自己也没多少，我也不要多，只要你们月钱的一半就好。如果珍大娘没有补贴，那么课业需要东西你们自己去借，纸笔自备。多的也没别的要求了，你先去问问看姐妹们看看还有谁想学吧。我要备课了！”
“好……好的。我这就去！”揽月欢快地出去了。
然而她并没有去找什么姐妹，而是到后院找了一个没人的墙角。
扶着墙，压着自己心口。
……半天，咬牙道：“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