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不由分说地被塞进车子,从闫厉一脚接一脚地踩油门、狂打方向盘的举动看来,大概是气得不轻。
但是为什么呢?
从闫厉出现的那一刻起,季默就觉得很莫名,之后这人的一系列举动更令他感到费解。想不通原因,季默只能沉住气,系好安全带,以免自己成为总裁大人飙车的牺牲品。
眼见车越驶越远,两旁的街景越来越陌生,季默打破沉默道:“闫总,你把我在路边放下吧。”
闫厉听而不闻。事实上,他现在很不冷静,一想起季默在舞池中衣衫半露的模样,他就怒火中烧,那些用露骨眼神凝视季默的人,他统统都想暴揍一顿。
黑色的轿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闫厉的住所。车一停稳,季默立刻下车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庆幸自己尚且全须全尾,然后直视闫厉,淡淡问道:“闫总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闫厉面容冷峻,眉心紧蹙,说道:“你跟我进来。”便率先步入别墅中。
喂,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要用叫下属进办公室的口吻下达命令好吗?
季默暗自腹诽,在扭头离开然后用11路走出别墅区和留下来见机行事之间,他只权衡了一秒钟,便耸耸肩跟了进去。
别墅里面是什么装潢什么摆设,季默没兴趣欣赏,寻个瞧起来舒服的地方没骨头似地窝下了,闫厉强行给他披上的西装,被他随手扔到一旁,就这么大刺刺半敞着上衣,随意袒露出一大片胸腹。
“热,给我一杯冰水,谢谢。”季默反客为主说。
闫厉瞪了他几秒,转身去给他倒来了水。
季默懒洋洋地举起玻璃杯,慢悠悠地喝着加了冰块的水,那模样与平日十分不同,既慵懒又优雅,像只血统名贵的猫。
闫厉瞧了他一会,虽仍有嫉妒的余火在心头丝丝燃烧,但那股无处宣泄的焦躁却是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选了个可以正大光明观察人的位置,端坐下翘起腿,仔仔细细地端详季默。
平时因为季默故意遮挡脸部,这还是闫厉第一次看清楚他的五官。
原来这个人有这么饱满的额头、狭长上挑的双眸、秀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巴……若是他一早肯把头发梳上去,再取下那副丑兮兮的黑镜框,早就吸引一大堆爱慕者了吧。
幸好没有。
不过——那个与他喝酒的人是谁?看起来他们关系并不简单。
“那个啊,是朋友。”季默说。
闫厉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将话问出口了。
“仅是朋友?”
“你这么问的话,他还是我的前男友。”
!
闫厉霍地站起,面色大变道:“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前男友。”季默奇怪地看他一眼,“这么惊讶?你都把我从gay吧里拖出来了,还不知道我是gay吗?”
“你……”闫厉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时,声线冷到极点,又隐含着难以辨别的情绪,“你是同性恋?你喜欢男人?”
“对。”
“你经常出入那种地方?”
“没错。”季默懒洋洋说,“gay的圈子比较小,要解决生理需要,就只能去固定的几个地方找伴了。”
“那你现在有吗?”闫厉听见自己声音发紧。
“有什么?”
“男友。”
“哦,虽然有点遗憾,但我目前没有那种东西。”
闫厉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季默接下去说:“希望离开这里后能遇到一个。”
“离开?你要去哪?!”
季默把冰块含在嘴里,感受着它们在口腔里慢慢融化,有点含糊不清地回应:“你管我?反正我辞呈都交了,很快你就不是我老板了。”
“……”闫厉觉得心口一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我说,闫总,已经很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你哪也不用回,今夜就住这里。”
季默诧异地一挑眉。
“你不愿意也可以自己回去,不过我不会开车送你。并且提醒一句,你一进来我就将门窗全锁了,解锁需要我的指纹或密码。”
“这算非法禁锢吗?”
“不,我只是邀请得力下属来家里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