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天阙如坠冰窟,站都站不稳。
他浑身打颤,“呕”被压迫得吐出一口血。
“是,殿下,属下知错。”
他颤抖着手哆嗦着拉起缰绳,待到容离坐好,便“驾”地一声箭一般驱了出去。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天阙苦笑了下。
此事是他私心作祟。他以为殿下昨日既答应朝臣退婚,必不再管云小姐的事才是。
故而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他迟疑了下没有告知殿下。
这会就算赶去,人怕是已经过江了。
雨实在太大了,朱雀大街两侧深达两米的排水沟渠已经无法承载如此大的雨量,街上暴雨蔓延,淹没了马蹄。
若不是天阙使了狠力驱打,怕是这些马都不肯走了。
待到了辰江边一看,江上烟波浩渺,水雾弥漫,一臂之内都看不清了。
雨雾在江上驰骋肆虐,嘈嘈切切敲打着江面,波涛汹涌,白浪滔天。
天地俱静,唯有雨声。
“殿下?”天阙望着这番景象,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容离望着江面,雨气拂上他眉毛、睫毛,将他苍白的脸氤氲得更加苍白,薄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气息愈加疏离淡漠。
突然,“哐”地一声,砸在雨声雷声中,令人心头一跳。
天阙忙看去,原来是一艘渔船触了岸,水雾太大,没看清楚,撞在了岸边岩石上。
船上渔夫满身狼狈,骂骂咧咧火烧眉毛跳下渔船便往岸上游,好不容易站在岸边,指着江面大骂:“贼老天!又吞了一艘船!可怜那娇滴滴的女娃,就这么喂了鱼!”
天阙脸色一变。
容离将目光转到那渔夫身上。
渔夫后知后觉,转头看了一眼,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看那人浑身气度,神仙一般,普通人哪里有那般让人又敬又怕的气质!
天子脚下,别的本事没有,识人是一等一的。
只一眼,他便知这人绝对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殿下!”天阙惊呼一声,忙纵身追上容离。
渔夫抬头,却见方才那块高地已不见了人影,仔细一看,那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如苍鹰一般御风而行,几个飞纵,便消失在了江面上。
“不会真是神仙吧?”他喃喃着揉了揉眼睛,江上什么都没有。
*
白鹿书院。
宋颂被今日值守的夫子拦在课室外。
雨这么大,即使她打了伞穿了蓑衣也依旧湿了衣袖裙角,鞋子更是被水泡得一踩能踩出水来,这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雨这般大,迟到一刻,亦是情有可原,更何况,我并非无故迟到,不能通融么?”
夫子一双吊梢眼阴阳怪气道:“书院有书院的规矩,迟到便是迟到,不管有什么借口,都不能违背规矩。”
他自信地扫了眼课室里:“更何况,今日虽然大雨,但是只你一人迟到,你自己说,这罚,你该不该受?”
江晚晚脸色难看起来:“我们家小姐是为了救她才耽搁了时间落在大雨里,我们本来不会迟到的。”她指着课室里那个缩着头不敢看这边的少女,一向温婉的眸子也凌厉起来。
夫子冷哼一声:“按书院规矩,迟到者,院中罚站一个时辰,不服者,自请离开书院。”他瞧了宋颂一眼,“若还想在书院读书,便乖乖去站着,站够一个时辰。”
江晚晚:“未免欺人太甚,书院规矩并没有教人在雨里站一个时辰,你这是故意刁难。”
“不想站自请离开不就行了。”杨媛勾起嘴唇。
宋颂抬起眼皮,正好跟杨雎的目光对上。
杨雎难得地,朝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六点。
谢谢小可爱陈陈爱宝宝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