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瑜精致的眉目间全是讶异,而讶异过后,又流露着一股有心却掩饰不住的开心。
从第一天送到片场的保温盒开始,味道是她在家里吃惯的,她一心以为是傅柏业吩咐佣人给做的,却没想到会是他亲自动手。
此刻苏温瑜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所有心思似乎都飘到了厨房,隐约听见几声响动,还是无法想象他那样的骄矜气质拿起厨具的模样。
华文茵状似随意地开口:“小芙,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水果,端出来吃吧,看电视挺无聊的。”
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古装武打剧,并不是华文茵平时喜欢的类型。
苏温瑜白皙的面色有一丝绯红,又怎么听不出这是华文茵给她的台阶下?
她站起身,软糯地问道:“妈,你想吃什么水果?”
“我都可以,随便什么都行。”
苏温瑜眼睫轻颤了下,压平了唇角的弧度,才迈腿向厨房走去。
佣人不放心傅柏业单独待在厨房,一心想帮他,偏他不许,沉沉的声线正好撞入苏温瑜的耳朵:“出去吧,我一个人行的,将水果端出去,记得别让太太偷吃芒果,她过敏体质。”
苏温瑜不自觉地努了努嘴,她属于吃芒果会轻度过敏的那种,不算太严重,顶多就是嘴唇肿一点,然后会痒,可她就是喜欢芒果的味道,有过两次偷吃被傅柏业抓到的现场。
佣人刚转身过,便欣喜地叫道:“太太,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正在垂着脑袋忙碌的傅柏业也转过了头,苏温瑜指了指厨房外面,声音柔润地说道:“妈说想吃水果了,让我来看看有什么。”
佣人正端着水果盘,笑了笑说道:“你留在这里帮忙,我端出去给夫人就行了。”
“哦,好。”苏温瑜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有意识地不看向傅柏业,身躯往旁边微微挪了下,让开一个位置,让佣人走出去。
傅柏业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就像看穿了她来厨房的目的般,全是笃定的自信。
真是气哦。
傅柏业放下手里的刀,双手在龙水头底下冲了冲,然后拿过一条围裙,朝她轻笑道:“过来,帮你系上。”
“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体贴地说一句‘厨房里油烟大,出去等着就行’吗?”苏温瑜嘴上是不满的抱怨,脚下却没停,几步便就走到了傅柏业的面前。
模样甚是乖巧。
他深沉的视线跟她张扬的眉目对上,薄唇溢出一声笑:“假意体贴,不如跟你独处重要。”
苏温瑜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随口说道:“听说你最近厨艺进步神速,我来探探虚实。”
“你不是尝过吗?”
这是承认了当初片场的保温盒都是出自他手了,苏温瑜偏偏装作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些清汤面?我记得味道实在一般,有时候太淡,有时候太咸。”
“那我也记得有人吃得很干净,连清汤都喝掉了。”
“那是……不想伤你自尊。”
傅柏业英俊的脸庞轮廓因为笑意而柔和了许多,开口说道:“那你今天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说完绕到苏温瑜的身后,举手将围裙套进她脑袋的时候,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笼罩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拂过她敏感的脖颈,帮她系绑带时,稍稍压低脑袋,一股带着濡湿的热气若有似无的熨烫着她的耳廓。
透过薄薄的衣衫,苏温瑜能感觉到傅柏业温热的双手在她后腰处来回动着,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弄得极为复杂,老半天还没系好。
真是会借故揩油。
苏温瑜本着大发善心的宗旨,由着他捣弄了许久,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没有分寸,不见好就收,双手还变本加厉地开始游走。
“傅柏业。”语气中饱含警告。
傅柏业的双手微顿之后,绕到她的身前,圈住她纤细的身躯,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磁性的嗓音满是委屈的诉苦:“傅太太,你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今晚跟我回家了好不好?”
苏温瑜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有故意卖惨的嫌疑,鼻间淡淡地哼了声:“又不是没有过两个月不在家的记录,想当初某个人一飞舒城待的可不是一两个月。”
傅柏业轻轻的蹭弄着,沉声开口:“那是为了现在相聚的时光而做出的努力。”
这个人满口胡言,苏温瑜直接被气笑了,双手搭在傅柏业的手上,想挣脱掉他的禁锢,结果他扣得更紧。
苏温瑜气呼呼地说道:“你就没一句真话。”
傅柏业将苏温瑜转过来,那双深谙不见底的眼眸就像一团漩涡,止住了苏温瑜的动作,他倾身向前,额头抵着她的,沙哑的声线充满了蛊惑人心的诱惑:“我敢指天发誓,刚才的话绝对百分百真的,我真的是想尽快将事业重心移到温城。”
“那也不是为了我。”苏温瑜不想显得有多在意。
“你该多点自信才是。”
言外之意很明显。
“切……我可不想盲目的自信,我只记得结婚三年,某个人对我很冷淡。”
“我现在不是学着改变了嘛,有人跟我说过嘴长在身上,是要用来表达真实感受的。”
“别觉得这样就能蛊惑我,将我骗回家。”娇嗔的语气却也能听出一丝开心来。
还算宽敞的厨房萦绕着暧昧,傅柏业压沉了嗓音,说道:“你也称它为家,我们两个的家,不要让我独守空房。”
“傅柏业,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连这种什么‘独守空房’都讲得出口,你有那么惨吗?”
“惨。”傅柏业神色从容地应道,丝毫不因自己的示弱而有所羞意,倒是利用起了这种难得示弱的表现来博取苏温瑜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