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岑抬起脑袋,挑了挑眉:“顾先生?”
“你是改姓了还是改性别了?我有叫错?”
顾之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故作尊敬,这么快就原形毕露。”
说完站起身,端起两个食盒走到一旁的小桌旁,几层的食盒样式丰富,烟雾袅袅,泛着香气。
沈幼琪大大方方地落了座,执起筷子便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顾之岑的意志力超乎常人,他是多年的老烟枪,说戒烟就戒烟,前后没超过半年就彻底断了烟瘾,这次说要休养生息也非常自律,饮食以清淡为主,油腻辛辣的筷子都没沾一下。
“其实不用我看着,你也做得很好。”沈幼琪淡淡地开口。
“一个学生自不自觉,其实不是看在老师面前的表现。”
“当我没说过。”
“晚上陪我出席一场晚宴。”
沈幼琪咬着筷子看向顾之岑,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坦然,一点利用职权的羞耻心都没有,言之凿凿地开口:“免不了要喝酒,你在我有借口推辞。”
“整个温城还有你推辞不了的人物?”
“你把我说的像是温城的地头蛇一样。”
“晚上没空,我要陪我妈。”
“那行,我让别人陪我。”
顾之岑没像以往逼迫她,倒是让沈幼琪纳闷了一会儿,只是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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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幼琪准时上班,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正好听见两道津津有味的讨论声。
“听说昨天顾先生让琳达陪着他出席了晚宴。”
“这么多年顾先生要么不出席活动,要么就是孤身出席,所以忽然点名让琳达陪他去,可把她高兴坏了,穿着那么露骨的衣服还发朋友圈炫耀。”
“波涛澎湃得都快挡不住了,我看着都替她脸红。”
“可是男人不就喜欢有料的吗?现在两个人都还没来上班呢。”
说到此处,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嫉妒之意都快溢出茶水间了。
像顾之岑这样的人物,的确多的是女人前赴后继地往上贴,沈幼琪的指尖摩挲着杯沿,淡淡地笑了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中午,顾之岑没再打电话过来让她去他办公室吃中餐,因为他人压根没来上班,连同那位叫琳达的。
所有人都去了吃中饭,办公室就剩了沈幼琪一人,她去茶水间拿了碗泡面来充饥。
端着泡面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顾之岑的助理,随意地问道:“你吃了吗?”
“还没。”
“哦。”
即使他有心掩藏,沈幼琪依然能看得出他脸上的郁闷之色,可她没有多问,小心翼翼地端着泡面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毕竟很烫。
后面一阵跟随而来的脚步声,沈幼琪将泡面放下后,目光凌厉地看向他。
助理挠了挠脑袋,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沈小姐,顾先生其实昨晚喝了很多酒,半夜又叫了家庭医生。”
“他自己不想活,谁也救不了。”
“不是这样的,顾先生最近真的很自觉,而且我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这只能说明他的毅力一般,昨晚就破戒了,可能美色在怀,多少有些影响。”
顾之岑的助理微愕:“琳达吗?她昨天的确是陪着顾先生去了晚宴,只是她也惹恼了顾先生,我回公司就是让人事部出一封解雇信给她的。”
沈幼琪坐在位置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吃泡面,一贯喜欢美食的她,吃着泡面好比嚼蜡,难以下咽。
“昨天的晚宴还有个人,沈小姐也应该认识,林舒扬先生。”
沈幼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问道:“关他什么事?”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如果不是他,顾先生根本不会碰酒。”
“你口中的顾先生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别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像是不满沈幼琪话里的偏袒,顾之岑的助理咬了咬牙说道:“那不打扰沈小姐了。”
沈幼琪没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拿过手机给林舒扬发了微信。
沈幼琪:你昨晚跟顾之岑发生了什么?
林舒扬:这么快就去你那里告状了?
沈幼琪:他最近在养胃,要忌酒。
林舒扬:我又不知道,他自己逞能而已,听你这语气,他应该还没死,不必担心。
沈幼琪按了按额间,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有些方面倒幼稚得相似。
人事部动作很快,刚到上班时间就通知解雇了琳达,本来那些嫉妒心满溢的女人们立刻幸灾乐祸起来。
整整一天顾之岑都没来上班,沈幼琪下班后坐在车里犹豫着目的地,思忖了许久,最后还是向顾之岑的助理要了顾之岑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