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云海升都能说得出他的名字,沈袖月却卡了壳。她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简直丢尽了追星少女的面子。
她对郑子贤笑了一下,说:“快请进,里面请。”
她和云海升在前面带路,一边小声说:“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云海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我过目不忘。谁像你,金鱼记忆只有三秒。”
沈袖月盯了他一眼,示意他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云海升便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气质,端然地进屋坐下了,郑子贤坐在他对面。
小小的一间屋里同时坐着两个帅哥,养眼指数简直要爆表了。沈袖月的心突突直跳,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有这等好事,比演唱会抢到前排还值。
她偷偷比较两个人,云海升是清雅出尘的那种帅,就像冬日白梅,枝干虬结,瘦而有风骨。而郑子贤则性感艳丽,就像一朵热烈的玫瑰。
不过这朵玫瑰没有电视上看起来那么有精气神,聚光灯一撤,素面朝天的他显得有点憔悴。
云海升伸手叩了叩桌子,示意小色女回神。
沈袖月这才清醒过来,小脸微微一红。桌上放着云海升没来得及喝的茶,她便把壶提起来,热情地说:“郑先生您来的真是时候,我刚泡了珍藏的冻顶乌龙,快尝尝。”
她说着倒了一杯给郑子贤递了过去。云海升沉默地盯着茶杯,微微皱起了眉头。
沈袖月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明明吸风饮露都能活,居然为了一杯茶要跟客人吃味,便也给他倒了一杯,说:“你也喝。”
云海升这才满意了。
沈袖月发现没有自己的座位,于是拖了个鼓凳过来,坐在他们俩跟前,不见外地说:“我们这小店刚开张还没一个月,实在没想到您这样的大明星会光顾,招待不周别见怪。”
郑子贤去韩国训练过一年,被灌输了一脑子严格的等级秩序,对老资格的事物十分尊重。
他客气地说:“你太谦虚了。我小时候就在这边长大,听说过沈老先生的名头,知道你们这一派是有真本事的。前几天我妹妹来算过失物,你们断的很准。正好我最近回来探亲,有点烦恼的事情,就想来请教一下。”
沈袖月发现爷爷的余荫还是很有效果的,十分欣慰。当然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也很有成效,要不然就算机会来了也抓不住。
郑子贤说:“我妹妹前几天丢了只泰迪。那小狗被她宠的跟心肝宝贝一样,丢了眼睛都哭肿了。你们能帮她找回来,我实在很感激。小丫头没有多少零花钱,还没付给你们报酬。这样吧,我帮她补上。”
他说着掏手机要付钱。沈袖月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那阵子开业大酬宾,来的客人都是免费测算的。”
开玩笑,找狗也就赚个一千块,收了反而消耗他的好感,还不如送个人情给他。
像郑子贤这样的大明星,私人问题肯定更复杂,光保密费也得不少钱。要是能帮他解决困难,一年的生活费就能到手了。
沈袖月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瞳孔简直都要变成¥的形状。云海升轻咳了一声,沈袖月知道不能太激动,亲切地说:“请问您今天来要咨询什么问题呢?”
说到正题,郑子贤的神色就凝重起来,说:“两位要先保证,今天听到的事不能透露给其他人。”
沈袖月点头说:“我们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严格保护客人的隐私,不会泄露。”
郑子贤便说:“好,事情是这样的……”
郑子贤的态度遮遮掩掩的,然而沈袖月还是从他的叙述中整理出了一个脉络。郑子贤说他前几年从韩国受训回来,在国内发展的并不理想。他不甘心就这么沉寂下去,于是听从圈内朋友的建议,请了一个能旺桃花的灵物。是正是邪不好说,但是圈里不少人在用,说是十分灵验。
沈袖月明白了,郑子贤是委婉地表达他养了个小鬼的意思。她虽然惊讶,但是表情管理十分到位,没表现出来。
郑子贤有点心虚,辩解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家里为了送我出国训练花光了积蓄,我还有妹妹在上学。我要是混不出头来,没办法养家糊口。”
他们那个公司十分坑人,出国受训还要家里掏钱,沈袖月对圈子里的情况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种事是不是常态。
她点了点头,以示理解。郑子贤继续说:“从那以后,我感觉自己的演艺事业就渐渐有了起色,大家都说我比以前更帅了,演技也好了,粉丝渐渐多了起来。我接了电视剧,也有了开演唱会的机会,最近更是接了不少代言。”
沈袖月笑了一下,说:“这不是很好吗?”
郑子贤的脸色十分憔悴,迟疑了片刻,说:“那都是表面风光。人家说小鬼养不好会被反噬,以前我还不信,但是最近,我真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沈袖月好奇的天线竖了起来,说:“具体怎么回事?”
郑子贤说:“我总是感觉很疲惫,一天到晚都提不起精神来。之前开演唱会,我因为身体状况不好,差点从舞台上掉下去。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是疲劳综合症,让我多休息。但是……我不敢睡,我每天晚上一合眼就……”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迟疑了片刻才说:“我一旦睡着,就会梦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总是对我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沈袖月看着他的表情,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恐怕不只是有亲昵的举动,还有不可描述的内容。
类似的故事在古代十分常见。红楼梦里,贾瑞得到了一块风月宝鉴,自此夜夜有美人入梦。没多久他就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精气耗尽而死。
沈袖月看了云海升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大致的判断,他是被吸人精气的艳鬼缠上了。
云海升说:“你供养的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郑子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子,放在了桌上。
那瓶子从外表看就是个普通的小工艺品,瞧不出有什么异常。云海升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飘了出来。沈袖月耸了耸鼻尖,凑过来说:“里头放了什么,香丸吗?”
云海升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格拉一声,一截白色的东西落在了桌子上。
沈袖月捡了起来,端详道:“这是什么?”
云海升沉吟道:“是一截指骨。”
沈袖月吓得一哆嗦,把那东西扔在了桌上,说:“骨头?把骨头放在瓶子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