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监门也没跟我们说太多,只说先把向师姐安置在这儿,”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羡,“而且苏羡身上据说感应到了魔气,已经传话到屠苏洞去了,那边还没说怎么办,向师姐便只能暂时先呆在这。”
他战战兢兢的回复陆蕴的问题,生怕季监门对向师姐的安排仙君不满意,拿自己开刀。他摸了摸脖子,虽说仙君也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但这人毕竟是向师姐不是。
谁知陆蕴听完他的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叮嘱他,“魔气的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
弟子想了想,“昆仑仙府此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或许与魔女付清霜有关。”
“与她无关。”怎料陆蕴语气冰冷,周身的气息忽变。那弟子一僵,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层霜雪覆盖,被他那句话压的不由愈发弯下腰。
“是,弟子没有真凭实据,胡乱揣测,实属不该,还请仙君责罚。”
陆蕴没说话,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牢房里的向瑶见他要走,下意识向前,却被脚下的锁链绊住,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等她再回过神来,陆蕴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师父!!”她大喊,寂寂的走廊里却再也没有脚步声。
弟子站在门口看着向瑶这幅模样,也有些发愣,他都把门给开好了,就等着仙君进去关怀一番,谁知人却就这么走了??连看都没看向师姐一眼,小弟子实在是傻眼。
他匆匆忙忙把牢房门关上,追着陆蕴的脚步出去,正撞上季听带着人进来,他连忙退立一旁,看到队伍尾巴有几个人面色凝重,穿着紫色的长衫,是屠苏洞的人。
应该是商议苏羡的事,他不便多嘴,便垂手在一旁立着,没过多久几人便从狭长的甬道里鱼贯而出,他竖起耳朵听到季监门和其中一个中年人交谈,好像是要把苏羡的尸体再在这里放几日。
小弟子撇撇嘴,早就听说苏家公子不是屠苏洞主亲生儿子,哪知这般不在意,竟然还要任由尸首流落在外,当真是十分可怜。
他正思考着,季听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小弟子连忙行礼,听见季听安排道,“把向瑶送回住处,限制她的出入,派人暗中看守。”
小弟子十分欣喜,“向师姐脱离嫌疑啦?”
季听看他一眼,“我怀疑向瑶勾结魔族,将她放出去,是为看她还有没有动作。”说完季听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小弟子一个人立在安静的牢房通道里,听着头顶小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第二天傍晚,没等来陆蕴,却等来了向瑶。
向瑶被两个弟子带领着,直接就进了首阁,弟子把门带上,不知贴了张什么符在她门上,然后便离开了。
付清霜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被放出来,但转念一想,陆蕴想必已经去过牢里施救了,有他说话,季听自然不会罚的太重。
到底还是念及往日的情谊,付清霜倚在窗前,红色发带被风裹挟而出,被已经减小的雨滴淋得湿漉漉的,她伸手把发带拽回来,凉意彻骨。
直到夜幕降临,陆蕴才姗姗来迟,雨已经完全停了,小鹂最近不知悟到了什么道理,只要陆蕴一来,她就立刻消失不见,找都找不着。
跟陆蕴一起来的还有许久未见的青鸟,这鸟每次一见她都格外开心,付清霜十分不解。
“我刚收你为徒时,它同你玩的很好。”陆蕴转头看着哈士奇一般的青鸟,若有所思道,“说起来,青鸟确实只有同你在一起时才这般兴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息,原来它一早就认出了你,我竟没有察觉。”
付清霜早知道今天要见它,从后山地里挖了几条肥硕的蚯蚓,拎起一条来要喂给它。
可是青鸟似乎没吃过这东西,面露疑惑,最后还是非常给付清霜面子,一口叼了吞下,回味完觉得味道还可以,期待的看着她想再要一条吃。
“它没吃过这个吗?”付清霜把装蚯蚓的小罐子放到青鸟跟前。
“这是灵兽,喝山露朝雨长大,吸收日月精华修炼,自然没有吃过蚯蚓。”陆蕴和付清霜一起低头看青鸟把罐子啄得咚咚作响。
付清霜有些抱歉,“那它吃这个不会有事吧?”
“无妨。”
等青鸟把蚯蚓吃完,直起身来扬了扬翅膀,陆蕴同付清霜在它乖顺伏地身子时坐上去,青鸟展翅而飞,直入云霄。
“上次咱们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能找得着那地方在哪吗?”回忆起那次蹦极的经历,付清霜心有余悸,坐在鸟背上都不由绷紧了神经,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陆蕴坐在她身后,随时注意着她的动向,看她左右摆头,小心的伸出手臂,不动声色的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