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离开后,魔窟的守卫增加了不止一倍。厉青槐对此事十分重视,因为妖界来袭不但扩大了魔窟裂隙,连魔界换了魔君一事也传了出去。
厉青槐的控火之法还没有完全练习熟练,原不想这么早将此事公之于众,如今引得鬼族与修真界都对魔界虎视眈眈,整个魔界都陷入一派紧张的氛围中去。
付清霜的活动自然也更加受限,她的身体已经好一些了,药变成隔日一副,鲛绡也不再每日都来,只有琴心陪着她。偌大的不朽殿只有两张嘴说话,还有廊下那只偶尔啾啾的黄色小鸟,未免显得冷清。
琴心的故事也讲了七七八八,付清霜便更多的时间都坐在窗前看小黄鸟,据她猜测,这应该是只黄鹂。
这天傍晚,晚饭后琴心便睡了,付清霜白天睡了太久,毫无困意,坐在窗前来跟小黄鹂说话,怎料小黄鹂不在廊下,付清霜有些纳闷,便抬手撑着窗框,灵活的翻窗而过,翻到廊下仰头去找它,身后却传来一声问,“在找它吗?”
付清霜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手里捧着一只黄灿灿毛绒绒的小团子,看到付清霜,它扬起脸啾啾叫了两声。
陆蕴捧着黄鹂朝付清霜走过来。
“我在殿前的台阶上捡到——”
“你怎么进来的?”
付清霜后退一步,眼神警惕的看着陆蕴,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
陆蕴脸上柔和的表情顿时僵住,唇边的笑容消退,看她如此防备的样子,顿时有些无措。
“清霜,我并没有恶意。”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手里啾啾叫个不停的黄鹂也仿佛有所感知一般,安静的窝在陆蕴怀里不再做声,廊下顿时变得寂静起来,只剩一盏烛灯摇曳不止,将两人脸上照得忽明忽暗。
“那你大可走正门,经人通传后进来。”她依然站在原地,眼神淡漠。
陆蕴苦笑,“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付清霜看他眼中的光慢慢暗下去,心头微微一动,但还是收敛神色,“你我素不相识。”
“素不相识?”陆蕴仿佛被她这句话气到了,他忽然大跨步向她走来,手中捧着的黄鹂鸟被惊飞,在空中盘旋几圈落在廊下的窝里,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往这边看。
“你做什么?”付清霜后退几步,却还是被陆蕴一把拉住手腕,向前一扯,腰身被他另一只手扣住,整个人紧紧地压在他与墙壁之间。
陆蕴垂下眼眸,语气冷得仿佛要冻出冰渣,“听闻你在筹备和厉青槐的婚期。”
付清霜很想反驳他,分明只有厉青槐一个人在筹备这些东西,但被陆蕴的死亡视线凝视着,嘴都不敢张,默默低头认可了他的话。
得到这个反应,陆蕴的脸色更不好看,他伸手抬起付清霜的下巴,将脸压得更近,“难道厉青槐没有告诉你,你是有夫之妇么?”
付清霜微一错愕,抬眼看他,她猜出来自己和陆蕴或许还有些别的关系,但却没想到竟然已经成了亲这么直接,反而脑袋短路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在说我们吗?”
怎料她话音刚落,陆蕴带着怒气的吻忽然压了下来,他挺拔的身形将她困在自己身前,唇齿毫不怜惜的撬开她的,长驱直入,窝里的黄鹂啾啾叫了两声,藏在廊下不再看他们两人,付清霜挣扎了几下,一双手被陆蕴捉住,牢牢得禁锢在身后。
陆蕴趁这个功夫,想把那一魄还给付清霜,他一只手钳制着她,另一只手催动灵力,想将情魄渡入到付清霜的体内,奈何她一直挣扎,始终没能成功。
两人暗中使力折腾了半天,陆蕴终于放弃,抬手松开付清霜,她立刻蹿出去八丈远,“我知道我与你已是成亲的关系了,你别再往前靠近了!”
她眼神依旧警惕万分,陆蕴暗中叹息,她并不信任他,于她而言,他们两人曾经是什么关系,都抵不过厉青槐这段时间以来的细心照料。
若要将情魄放回她体内,即便最快的速度,也要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可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法进行,陆蕴只得先后退一步,对她道,“清霜,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如此。”
付清霜看他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想到两人竟然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怪我失忆后竟会忘了你,此事不全怪你。”
“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他一双黑眸凝望着她,眼中泛着她看不懂的波澜动荡,似自责、似愧疚、似后悔、似遗憾,百感杂糅,都化成一声轻叹,落在他朝她伸出的手中。
付清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看他,甚至想走过去抱抱他,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但理智让她收回了脚步,半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陆蕴,”他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陆、蕴,蕴藏万物的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