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对溯术帝尊从来只有忠诚和景仰。”
“明戈不是溯术帝尊,他只是因为意外拥有了溯术帝尊的力?量和记忆。”
“过?去的这些年,哪怕胡乱发?梦,我都没有将自己与溯术帝尊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肖想过,更别提那些更加过?分的事情了。”
“我只是不甘心他就那样去了,我只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但是……我却想过你。”
幽冥躺在地上,金眸垂下,脸庞发?热。
“不由自主地回想你的模样、神情和声音,时而揣测你的想法,回想……与你双修时的情景和感觉,在你不在身边的日子里,间或空虚难耐。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曾为此感到羞耻,经常问自己为何会想你,你只不过?是、不过?是……”
“就连先前你声讨我的,明明可以公事公办,却偏要打?着办公事的幌子徇私情,其实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直到此刻你说了这些话,我才终于恍然大悟,与你的种种,不过?是我不愿面对、不敢细想罢了。”
“你的的确确,将溯术帝尊从我心中挤走了。”
“你说得对,你我都不随便,双修了这么多次,各中缘由,不言而喻。”
……
风玹坐着,华丽的红色王服大开,从背后将同样衣衫敞开的幽冥环抱住,以附着咒给盘在肩上的小绯龙双眼贴上两片枯叶。
许久。
风玹施法解开附着咒,枯叶滑落,睡熟的小绯龙轻轻努了努红红小小的龙头。
风玹不断回想幽冥先前的话语。
幽冥很少说这么多话,此次不单长篇大论,语气还?欲说还?休,神情也感慨而温柔,令你不禁怀疑他今后很可能不会再说这些了,便觉得此刻极为珍贵。也正因为幽冥极少这样说,故而他吐露真心的威力?远比风玹这般惯于说情话的要大得多,以至于风玹被说得哑口无言怒意全消,只能以行动表明一切。
“你为何……会喜欢我?”良久,幽冥握着腰间风玹的手,语调轻轻颤抖,很不放心地问。他被戏弄得太多,已经惯于在冷静之?后考虑事情的真实性。
“你怀疑我?”风玹立刻抓住重点。
幽冥尴尬地笑了一?下,“是有一?点,但仔细一?想,就没了。”
“哦?为何?”风玹的脸颊轻轻摩擦着幽冥的黑发?,语气轻松含笑,稍微有点不正经的意思,很明显,他的内心平复了。
幽冥道:“如果你只是想戏弄我,应当不会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
风玹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准。”
幽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龙。”风玹严肃地纠正。
幽冥轻松地笑了。
“你见过?溯术的原身吧?”风玹突然问,
幽冥点点头,“明戈的也见过?,只是明戈现出原身是战时,不及真正的原身大。”
“你倒是举一?反三问一答十。”风玹酸酸地耸了耸肩,“方才也见了我的原身?”幽冥一愣,就听风玹接着问:“谁更威风帅气一?点?”
果然。
幽冥又无奈地笑了。
风玹轻咬幽冥耳朵,低声威逼:“不许笑,据实回答。”
此时的幽冥冲开了千余年来心中被堵的路,只觉得无比轻松畅快,即便坐在这浓黑昏暗的境地,亦觉清亮明媚。
“我记性不大好。”幽冥道,“其他龙的原身,我都忘了。”
风玹缓缓眯眼,诧异道:“好啊,怎突然变了个人,不,变了个蛟,变得油嘴滑舌了。你从前不这样的。”
幽冥含笑道:“是实话。”
“记性不好,那是不是过一?阵儿也会忘记我的原身?”
幽冥侧首,对上风玹挑起的双眸,“你时常变一?变,我就能印象深刻了。”
风玹审视幽冥,如此彻底的变化,他完全没想到。
“你来救我们的时候,我很感动,很安心。”幽冥的金眸极为认真,“那个时候,你便是六界之?中最强大威猛的龙,真的。”
对视片刻,风玹露出笑容,搂紧幽冥,回忆道:“第一回见你,是我就任魔君,溯术前来祝贺那日。他带着你,我就记着你挺高大的,神情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在众宾客中显得挺别致。后来数次浅谈,你总是站在溯术身后,知礼仪,有分寸。再后来溯术死了,你来求我,我终于从你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神情,急切、忍辱,我就想将你扒开看看,看看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说出那样的要求是开玩笑没错,但谁说玩笑?不是出于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