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我要睡觉。”
清晨鸟语花香,正是睡觉的大好时候。
迟衡抱着薄薄的秋被,进入梦乡。他也明知是梦,却挣脱不了。梦中,他口干舌燥,到处找水喝,一会儿就见到钟序站在夷河之中,笑意吟吟。迟衡血脉贲张,欢欢喜喜地跑过去抱住了他,少不了说些甜言蜜语……
钟序见状,吃吃地笑。
迟衡恼羞成怒,抱着他又亲又蹭,贴着耳边说着絮絮情话,正逍遥之际,蓦然,一个激浪打过来……
迟衡一凛,醒了。
席子都湿了好大一片。迟衡抱着头,热气从脸烧到了耳根,偷偷出了门,暗地里握紧拳头,不管安错再说什么都绝对、绝对不要吃他给的任何东西。以及,黑天白夜一颠倒,他在这里快待了五六天了,明天,一定要回去,梦里钟序一直嗔怪他不回来呢。
迟衡翻了翻,发现干粮快吃完了,就剩两张大饼。
不由得叹了口气,安错一天光惦记找石头,吃饭就瞎凑合,估计那一天也是因为出去买干粮才碰上自己的。山中到处是熟透了的果子,迟衡爬上树一口气摘了一箩筐回来。
见他背出一筐通红的果子回来,安错惊讶地说:“背那么多果子回来干什么?”
“吃。吃不完就晒成干留着你以后吃。”
安错笑了:“要不了这么多,只要找到绛石我就会离开的。”掠过一丝情愫和感动,安错拣起一个红果子,犹滴着清水,咬了一口,甜甜的脆脆的,十分好吃,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三个,果香留齿。
“没干粮了,我明天就下山买干粮去。”安错递给他一个大饼子。
迟衡摆了摆手:“我饱了,你留着明天吃。安错,那个,我明天就回夷州啊。”
“啊。”安错半张嘴巴,“明天?”
迟衡点了点头。
安错立刻露出很复杂的表情,有愧疚有不舍:“是不是怕我把你给治得越来越坏?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睡后我帮你看过了,很硬很翘,肯定不会影响……”
嚓!
“你看过了?”迟衡差点晕过去。
安错点了点头:“看了还摸了,尺寸不小,硬度很硬,我可以打包票,紫茯的药性肯定早就被冲没了,以后你绝对可以生龙活虎龙精虎猛……”
奇耻大辱!
迟衡啪的一声站起来:“我下山去啊!”
说是这样说,不过天都黑了,安错见说什么都留不住迟衡了,最后坦然地说:“我把草药研好,你带回去自己熬着吃也一样,今天就不用拣绛石了,留点体力明天下山。”
他这么干脆,迟衡也不计较:“睡不着,再帮你找最后一晚吧。”
对这种满山找石的方式,迟衡并没有抱什么信心,地上的石头多过天上的繁星,几乎可以说整座山的水碧石都快被翻遍了,后半夜,风凉飕飕,迟衡集中所有精神,拨弄着每一块石,不知不觉,最后一块被拨了一下,扑通扑通地滚落了下去。
原来他们已走到了悬崖,底下就是数丈深渊。
迟衡擦了擦汗,沮丧地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灵光一现,冲安错大喊:“诶,过来!”
安错眼放绿光跑过来:“你找到了?”
“没有。你是不是每次都找到悬崖就停下了?闻一闻,悬崖底下也有西金树呢。”迟衡笑了。
安错望了下去,悬崖数丈,底下铺满石头,但却是很硬很大一块的红色石头,不是水碧石,顿时失望了:“哪里是西金树啊,全是石头,有这种石头,就不会有水碧石。”
“这悬崖是伸出来的,我们这样看,看不到凹进去的地方,你闻一闻,有种苦苦的味道。”
安错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乍亮:“对!我们跳下去看看。”
不要命了!
迟衡好笑地说:“我还想活够一百年,回去拿根绳子,我爬下去看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