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父再生气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真把哈士奇炖了吧?如果那样,放血剥皮还费事,印岚这里根本施展不开。
他只能自认倒霉,把罗盘多裹了几层塞到箱子深处锁起来。
印岚见没事了,问他们明天去哪段长城。
二老以为可以去的就那么一段呢,听说还有不挤的、可以和她一起,自然动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印岚马上给朱朱打电话,让她明早和司机一起来接人。
朱朱问:“要不要告诉邓姐一声?万一碰到个粉丝啥的……”
印岚沉吟一下:“告诉她吧,看她有什么安排。”
她估计邓红梅会安排摄影团队来,一路跟拍、摆拍,留以备用。
打完电话,她和印父、印母道了晚安,招呼哈士奇回房睡觉。
印母惊道:“它和你一起睡啊?那多脏?”
“它不脏的!”印岚急忙替二哈说话。
“那也不准!”印母板起脸。
在她看来,动物始终是动物,再喜欢也不能一桌吃饭、一床睡觉。
“……好吧。”印岚妥协。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哈士奇已经上床躺好了。
印母一看:这得多熟练啊!
她咬着牙斜睨印岚:“它身上有细菌!以后不准了!”
“……知道了。”
印岚将哈士奇赶进客厅,叫它睡沙发。
印母问:“没狗窝吗?”
“它不睡。”印岚也无奈,在沙发上铺毯子。
“不热啊?就让它睡凉席呗。”
“呃……”
“你不会还给它吹空调吧?!”
“呵呵……”印岚干笑,继续铺。
印母想她赚那么多钱,空调费又不是负担不起,实在没必要计较,只好说:“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说完进了客房。
印岚松口气,摸着狗头说:“乖啊,今天睡沙发,等爸妈走了再回床上,乖乖~”
生怕它不乐意,她撸了半天才回房。
哈士奇站在地上看着她,她走到门口回头,见它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得不行。
不行!妈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为了这点小事给她添堵,还是先忍忍吧。
她狠心地将门关上。
哈士奇叹口气,跳到沙发上靠着,一副想点烟的表情。
就这样坐了不知多久,它实在是无聊,探身到茶几上抓住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
好久没看时政新闻了。
印岚不关心国家大事,家里没订报纸,只有几本时尚杂志,上网只在微博上看娱乐圈新闻,剩下的时间就看小说,书名都是《霸道总裁XXX》、《总裁大人XXX》——它越发怀疑她是在取经想要攻略自己。
不过她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套路!
它趁她刷微博的时候瞟见过一些热点新闻,但那些热点对他来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时政、财经方面实在太少。
它摁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停在新闻频道上。
这个时间,也只有这里有新闻看了。
看了一会,客房传来翻身的声音,它怕印父起来找妖气,赶紧把电视机关了。
跳下沙发,摇身一变,成了白毅,衣服同时出现,避免走光。
仍然是那件长袍,是用他早年换下来的毛织成的,算他身体的一部分,化形也不至于丢失。至于人间那些东西,化形就掉!
他抬手将松垮的腰带重新系了下,走向主卧。
印岚并没有锁门,他转动门把,推开门——
她面朝外侧躺着,薄被从脚底盖到腰上,长发散落在胸前,睡着呼吸一起一伏。
白毅关上门走过去,看到那几缕春色,眼色暗了暗,最终却移开目光、抬手施了个小法术,进入她的梦境。
……
梦中是个乡下院落,他看了一圈,七八座两层或三层的楼房围城半圆,每座房前都有一片空地,没砌围墙却分界明显。
院子中央是个水塘,水塘下连接着一片又一片农田。农田尽头是层层叠叠翠绿的山丘,山上也有人家,仍然是两三层的楼房。
农田间蜿蜒着一条马路,几乎直通每家每户门前。马路很窄,只容一辆车通过。
印岚蹲在自家院子前看印父磨刀,哈士奇也蹲在边上。
他突然出现,她大惊失色:“白毅?!”
印父没受影响,继续磨刀。
白毅看了看哈士奇,怀疑他们是要炖狗肉。
印岚怔怔地看着他,脸微红:“你怎么穿这样啊?”
他虽然一头短发,穿着长袍却不显突兀,很有一股悠远飘逸的味道,像从古画里走出来一样,浑然天成。
哈士奇突然扭头疯跑,穿过两座楼房之间形成的巷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