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桦出了军帐,缓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在马上颠簸了一天说不累那是假的,再有把握的事,真到了战场上也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着,半点马虎大意不得,更何况今日还是为了蒙蔽住百越王而设下的局,不格外仔细着是不行的。
数月没有领过兵了,还好先前在西极练下的本事没有生疏了。槿桦捏了捏肩膀,边走边听着周围三三两两地人议论着二皇子有多不及容王分毫,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正打算赶紧回去洗漱歇息了,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公子留步。”
槿桦闻声回眸望去,待到看清楚来人眼神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她礼貌性地微微颔首算作是回应,“副将军?”
槿桦敛了敛神色,温声开口道:“我记得今夜不是将军您值守,怎的还没回去休息?”
副将军拱了拱手,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末将有两句话想跟公子说。”
槿桦不解地望着他,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将军但说无妨。”
副将剑眉一凛,垂下了视线,“在下是个粗人,说话也直,先前冒犯了公子,多有得罪,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槿桦一听是这事,忙摆了摆手,“将军多虑了,想来第一次见我这样的人领兵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将军也是为了军中将士考虑,这往后打仗需要磨合的地方还很多,也得请将军多担待着。”
副将再度拱手,“公子今日实在令我刮目相看,在下行兵多年未有公子一半胆识,着实自愧不如,果然容王身边皆是栋梁之才。”
槿桦无奈摇摇头,“将军谬赞了。”
副将缓了缓,其实他来之前心里就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发生的结果。他与槿桦先前接触甚少,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还是先前在军帐中那般的不愉快。不得不说,经历了今日这一番事,他心里确实是佩服这个人的。
错了就是错了,他先前言语冲,今日过来赔礼也是应该,他甚至都想好了对方的冷言冷语,可没想到这个公子竟是个如此好说话的。
他想起自己一直公子公子地叫着对方,连对方姓名都未曾知道,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副将军存了想要与这人结交的心思,开口发问道:“相处多日还不曾知道公子的名讳。”
槿桦恍然想起自己一直跟着楚华樆身后做事,真忘了跟这些将士们说自己叫什么了,也难怪他们都还公子公子的唤自己。她顿了顿,温声道:“在下姓槿,单名一个桦,两个字都是木字旁的。”
副将军顿时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槿大将军家的公子?”
这不是第一次槿桦见军中的人听说她的姓氏后有这样的反应了,听到对方提起槿征心里多少有些复杂,没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副将军垂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自言自语般念叨着:“难怪……难怪看你带兵会有种熟悉之感……”
槿桦曾听闻过她父亲年轻的时候征战大江南北,没想到这西南也曾到来过。
她垂下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明明一次也未见过那人打仗时的样子,自己竟不知不觉间也随了他的模样。
她见副将军正愣愣地望着自己,随即敛了敛神色,“时候不早了,将军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军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将军处理。”
副将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耽误人家太久了,他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槿公子应战了一天早些休息,末将就不再打扰了。”
“将军言重了。”槿桦微微颔首,礼貌地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去。
副将军望着她的背影,想起陈年往事,一时间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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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振:听说有人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