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理何文奇,对着姬月夜说:“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的?我祭九别无长处,但这易容之术却尚算不错,我冒充这罗锅已经半月时间,没有人发现过。”
祭九?风景元眉头皱起。祭九外号千面鬼,他勾结南疆,屠杀朝廷要员,十年前便已是朝廷头号通缉要犯,却因为极为擅长易容之术,从未被抓住过。
姬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看他:“罗锅是由于骨质疏松,但是你,手脚巨大,手臂粗壮,虽然装的神态动作都很像,但是骨头不会骗人,你的骨骼丝毫没有骨质疏松的迹象,不是装的是什么?”
“不过我很好奇。”姬月夜说着看向路向东:“骨质疏松这种事你应该不大懂,你是怎么知道是他的?”
路向东回禀道:“属下刚才四处探查过,孟崎驿附近没有松树,今天也没下过雨。反倒是十几里之前的平和县,有些落叶松,今天中午也下了阵小雨。他身上的松针,是曾经躲在树林里窥探过我们的行踪。”
路向东一指,果然,男子的膝盖处有些泥灰,衣服褶皱处有些松针。
路向东继续道:“我们到达驿站时,我便见过他。他如果真的是一个罗锅,就算今日偶然到过平和县,如何有这种身手比我们先回来?”
“观察入微,本妃佩服。”姬月夜由衷的赞叹道。
虽然路向东说的轻松,但是姬月夜却知道,要分析出来,不但要过目不忘,而且要逻辑缜密。
继现代穿越机甲师凌恩之后,现在又多了位路·名侦探·向东。这下,姬月夜对于风景元身边的人更加好奇了。
“你说的骨质疏松是什么……”风景元自然知道老六的能力,他反而好奇的是姬月夜的推断。二人虽然方式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是那个,‘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就那个广告……”
姬月夜指手画脚比划了半天,众人仍然一头雾水,她干脆直接放弃:“诶哟,说不清楚,我是实践派,王爷你问我理论知识我哪给你总结去!?”
“……”
姬月夜懒得再费唇舌,将矛头指向下毒的男子:“不管怎么样,你这坏蛋,谁让你下毒的?别指望自尽,姑奶奶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留口气。赶紧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
“说!”林昔将利剑上前一寸,男子脖子上立刻出了一条血痕。
“今日算我祭九倒霉,我认了,我……我招。”
“快说。”
“是……是陛下。”
“你放屁!”姬月夜直接站了起来。
姬月夜大怒地想,我说这恶贼怎么不自尽,原来在这儿等着栽赃嫁祸!现在因为南疆之事,风景元与皇帝本就不和,他这般栽赃,风景元会怎么想?皇帝可是男主,有主角光环,风景元万一听信他的话去跟皇帝作对,那不是死翘翘了。风景元要是死翘翘,我不是更回不去了?!
姬月夜越想越气,她指着男子的鼻子大骂道:“临死了还要栽赃陷害。陛下什么人本妃不知道么?他是我最喜欢的男主!聪明、果断、睿智,不可能用下毒这种手段。你休想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骗王爷。”
风景元看她情绪激动,为了维护陛下,一副恨不得撕了对方的样子,不禁皱眉。
风景元当然知道不是陛下。
就在刚被下旨扔到南疆的时候,他还以为陛下错信了姬月夜的伪证,曾经有点伤怀。但是临走前,他被传召进宫后,陛下告诉了他真相。
三王爷勾结南疆,在南陵关埋了一个奸细,是以南陵关抗击南疆军屡屡失手,前防线一退再退。陛下借此机会将风景元送到南陵关其实是要让他想方设法抓到奸细。也正是因此,风景元才会选择骑马而非坐车。
为防止南陵关叛变危机他的安全,陛下还将虎符交给他,允许他必要时可以调动军队。陛下如此信任他,必然不可能对他下毒。
这事是绝密,在外人看来,陛下确实是与他不算和睦。就连林昔都以为陛下巴不得他滚的越远越好,王妃更不可能知道实情,那么王妃为何如此坚决维护陛下?她到底跟陛下什么关系?
风景元看到姬月夜炸毛狮子一样的表情,心头忽生一丝莫名的怒气。
“确实是皇帝陛下。”男子一口咬定就是陛下,除非敲开他的脑袋,否则谁也无法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下的毒。
姬月夜冷笑着说:“祭九是吧……你下毒就敢下这么狠的毒,生怕毒不死我们,怎么招供就这么利索,连一点刑都没用就全说了?”
祭九被她问的无话可说,但是他仍然一口咬定就是陛下让他下的毒。
姬月夜阴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以为这样我们便拿你没办法了是么?我们这里都是高手,刑讯逼供简直手到擒来。”
姬月夜看了看几名侍卫:“你们说是吧!”
看姬月夜向他们投来目光,几人立刻想到姬月夜做的事情,跟她一比,他们的刑讯逼供手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说起刑讯逼供,我们不如娘娘……”凌恩说道。
“是的,是的,娘娘心狠手辣,啊不是,足智多谋,娘娘来吧。”林昔也说,其他几人立刻点头,还不露声色地互相靠拢了一点。
姬月夜对几人翻了个白眼:“把他给我关下去,本妃亲自去审!”
林昔立刻将祭九五花大绑,塞上嘴扔进了驿站的牢房。
驿站的牢房是关押路过犯人的地方,常年也不打扫,因此阴暗中带着浓浓的霉味和令人作呕的腥臭,四周的土墙上还有不少瘆人的血迹。祭九被架在了刑房,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他本就是死士,经过不知道多少生死训练,死对于他来讲不是刑罚,而是归属。
林昔搬了张小桌子到男子对面,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兄弟,我劝你还是招了吧,一会儿,你还得赔条裤子……
过了半晌,姬月夜走了过去,她手里夹着一只老鼠的尾巴,老鼠吃痛挣扎着扭来扭去,吱吱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