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着什么落在在自己的脸上,轻飘飘的,却很冰冷。她就好像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醒不过来,那冰凉的东西越落越多,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化为一道道水渍。她的意识渐渐回拢,猛的睁开眼,“啊啊啊好凉好凉!好冷啊喂!臭系统你把我传送到什么地方了啦!超冷的啊,感觉身体都被冻得僵硬了,不会找一个好的传送地点嘛?!”笪歌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不如说是因着天上飘下鹅毛大雪,大地都被铺满了雪。而她躺凹进去一点,雪多的就像给她盖了一层薄被。
“啊啊切!”笪歌被雪打湿了衣服,因着她还穿着神崎葵她们帮她穿上的和服,尽管戴着毛绒绒的小披肩,还是冷到不住的牙齿打架,咯咯作响。她穿的衣服并没有多厚,所幸雪只是把她的披风打湿了一点点,并没有浸入里面的小振袖和行灯袴。可是寒风刺骨,刮的笪歌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她觉得自己再不动起来迟早会被埋在雪地里。再过一会儿,一踩一个深坑,雪就会能埋住脚了,那样踏在雪地上也寸步难行。
“宿主主,人家也不想的嘛,可是情况那么紧急,没有选择传送到哪里的余裕啊。”系统说道。
笪歌觉得她呼吸的每一口气都裹杂了冰天雪地的气息,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一片片的薄刀片在切割她的五脏六腑。而呼出来的气,那温暖的气息都在争先恐后的离她而去。偏偏她这个披风还是没带兜帽的。只得拿着袖子遮掩一二边赶路,她好像躺在一个偏郊外的地方,只有枯萎的树木,和白雪皑皑的天地,连一座木屋都没有。没有人烟。
她不想理系统,满脑子都是先找到一处相对温暖能待的地方,其余再说。
走着走着,她走上一座木制拱桥,湖面冻结成冰。
在上面溜冰都没关系的吧?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还能蹦出这样的想法,笪歌自己无语的笑了笑。桥对面是商业街,笪歌脸上的惊喜藏不住。
啊啊,好吃好吃的好喝的好喝的我来啦~!
她想喝一杯暖暖的豆浆,就是很想喝。
然后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狼吞虎咽没有形象。她冷的胃里都好空虚。
她正要因为桥的对面是街道是商业住户区而感到开心,却看到在桥的一边蹲着一个小孩,他蹲在一旁,瘦瘦小小的他蜷缩在桥的边上,他靠在支撑扶手的桥柱上,把头压的低低的,双手环住屈起的双腿,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很难让人发现他。
可是他的面前却有一个有了很大豁口的破碗,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穿着褪色的像是刚入秋穿的衣服。他的长发一绺一绺的打结,看来是很多天没能好好清洗过。
笪歌原本是走着的,接着快速的跑走经过他的身旁。
好冷啊。
那个男孩低着的头又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视线,只能从头发的缝隙中看到经过的每个人的脚,毫不意外又是经过了一个人。
他把头低的更低了。
听到动静而微微抬头,动静过了又把头低的更深。
他已经撑的够久了吧?已经足够了吧?就算冷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知道。也许野狗会把他的尸/体分食,不过这都是他死之后的事了。
母亲总是跟他说,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能快乐的活着。可是他现在连生存都很难生存下去。那些人都死了。他的双亲都死在了那个夜晚。他的世界就如同这被覆盖了一层银装的世界一样,冬天来了,夺走了所有的色彩缤纷,所有的生机盎然,只余一片纯白。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被覆盖,就如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没有什么能够坚守的,没有什么值得他再坚持下去了,就这样吧,一片空白的人生该结束了。
“我买了两块煎饼,一起吃可以吗?”
就像冬日里偶尔会出现的暖阳,他偶尔会被照耀着,会觉得人生所能遇见的温暖除了母亲就是太阳那样,那人的声音温暖而清甜,最重要的是,她好像是在跟他说话。
不可能的吧。
怎么可能呢?
有谁想对一个小乞丐伸出援手。
也许是想逗他玩的,骗他抬头,然后手上什么都没有,看着他眼里的希冀的光,渴望的眼神,看着他眼里燃起的微光彻底消失不见,然后肆意的嘲笑他,以此为乐;或者是真的有那么闲,买了煎饼,然后丢在一旁喂给狗吃,鄙夷而刻薄地跟他说让他跟狗去抢食;或是踩在脚底踩碎了,踩的看不清原来模样的只跟地上一个颜色的煎饼让他捡起来吃。
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