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说了。”许程溪也是生怕把用尽心机牺牲□□留下的人在气走了,过了一句嘴瘾之后就乖巧的闭了嘴。
叶皖深吸一口气,勉强‘心平气和’的做着护工的事情——帮许程溪放热水擦脸什么的。只是用熨烫过的毛巾细细的擦着那张宛如瓷器一般精雕玉琢的脸,纵然叶皖扪心自问不是那种可以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也不免有些......色令智昏。
尤其是被许程溪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一盯。
叶皖耳根莫名一热,愤愤的用毛巾糊住他的双眼——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多此一举,许程溪是胃出血,又不是手残废了,自己为什么要帮他擦脸?!
“许医生!”然而还没等叶皖思索出来个所以然呢,并未上锁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群鱼贯而入的小护士和她们尖利的七嘴八舌——
“许医生您没事儿吧!”
“许医生你怎么会胃出血呢?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呀!科室需要你!”
“许医生这是我亲自炖煮了四个小时的鸽子汤,绝对软烂不伤胃的。”
“......”
叶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少说也得十个八个的白衣小天使,整个人都僵硬了——于是他用手糊着许程溪的姿势被其中一个灵通的雷达眼看见,顿时引起了不满。
发现的小护士‘呀’的一下叫了起来:“这位先生,你干嘛按着许医生的脸?!”
叶皖:“......”
其他人也后知后觉的反过味来了,七嘴八舌的‘啊’‘呀’了起来,比KTV里的唱歌声还热闹——
“你怎么能压着许医生呢?!”
“是啊是啊小心压迫到胃!”
“先生麻烦你赶紧让开一下好么?”
别耽误她们欣赏许医生的帅脸才好!病美男什么的太可以了呜呜呜!
叶皖听到她们‘义正言辞’的控诉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带恶人一样,手腕一抖连忙把毛巾扔远,无比羞耻的站到旁边不挡着他们的视线。
许程溪看着眼前一群没法穿自己衣服,只能在脸上下工夫打扮的争奇斗艳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只觉得无奈——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也不过如此了,这下子叶皖肯定以为他在医院无比招蜂引蝶呢。
自觉冤枉的许医生也不好开口撵人,只得勉强笑着问:“我没事......你们不用工作?”
“许医生你别怕耽误我们的工作。”小护士们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现在不是我们的岗。”
啧,看来这些护士还是商量好一起组团来的。
“好,谢谢你们。”许程溪点了点头,第一次感觉身兼‘三院第一美男子’这个名头也挺烦人的,屁大点事儿就能传遍全院,渲染的务必夸张——
“许医生,你真的没事么?”护士们美眸眨巴眨巴,关怀的问:“夷医生说你送来的时候都差点不行了,给我们担心的一晚上没睡好觉呢!”
在旁边饮水机接水的叶皖一个手抖,手背被顿时被热水烫了一下,他忍不住皱眉轻轻‘嘶’了一声,内心不免有些愤愤的——许程溪这厮居然能让这么多人睡不着觉?!
“......”许程溪就这么无意间发现了传播谣言的罪魁祸首,面无表情的说:“没这事儿,夷云音故意诅咒我的。”
护士:“???”
许程溪:“你们去找他算账吧。”
他四两拨千斤的把矛头转到夷云音那边,一群被伤害了感情的护士们顿时愤愤不平的去了。
“你别误会。”眼见着人都走了,许程溪转头对着叶皖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一句:“我不认识这帮小姑娘,她们都是跟着夷云音瞎起哄的。”
“......”叶皖又无语又别扭:“你跟我说干嘛?”
他才不在乎许程溪是不是医院一枝花,骨科万人迷呢!许程溪看着叶皖绷紧的下巴忍不住笑了笑,然而下一秒视线不小心转移到他的手上,就笑不出来了。
“你手怎么了?”看着他白皙的手背上像是被烫了一样的明显发红,许程溪目光不禁沉了沉:“过来。”
叶皖怕他抻到伤口,下意识的走过去伸手给他看,无所谓的道:“刚才接水的时候烫了一下。”
许程溪眉头微蹙:“马虎。”
不待叶皖不服气的反驳,他就拿起床头的手机给夷云音拨了个电话,在对方的嘶吼中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拿一管烫伤膏过来。”
......
在‘看护’许程溪的第一天,叶皖就可谓是见遍了医院内部的‘人生百态’了。来看许程溪的人有特色各异满面花痴的小护士,还有夷云音和郭谌这样白无遮拦进来就埋汰加调侃的损友,还有故作关怀实则总想摆点架子的院领导......以及见到许程溪就开骂的他师傅,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还有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得知许医生生病了的普通老百姓——全被许程溪医治过的那种,齐刷刷的拿着果篮以及各种土特产过来探病了。
一时之间,干净的VIP病房仿佛变成了走门串亲的菜市场,那叫一个乌烟瘴气。叶皖大感头疼,生怕许程溪术后第一天就劳累过度,光是客客气气的撵人就耗尽了全部心神。
好容易熬到晚上七点钟,等‘伺候’着许程溪闭眼了之后,叶皖才逃荒了似的跑回了家——殚精竭虑,狼狈不堪。等他上了电梯异常‘狂野’的拿钥匙开门后,本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阳舒见到叶皖整个人都愣了——
“......丸哥。”宋阳舒看着向来干净体面的叶皖现如今反复从难民营跑出来的模样,颤巍巍的问:“您这莫名其妙消失加上不接电话的两天一宿,是去灾区献温暖了么?”
他本来以为叶皖昨天怒气冲冲去找许医生算账了一直没回来,是两个人在一起‘缠缠绵绵’了呢......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没有。”叶皖忍受不了这在医院轱辘两天的衣服了,皱眉边脱边说:“我去医院了。”
“去医院??”宋阳舒大惊:“去医院干啥?”
叶皖:“我不小心把许程溪踢胃出血了。”
‘咣当’一声,宋阳舒整个人不小心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他本来以为他们家丸哥平日挂在嘴上的‘信不信我打死你’是吓唬人的,但没想到他居然真有给人打死的本领啊!宋阳舒听着叶皖平平淡淡,仿佛深藏功与名的说了这么一句,在回忆一下许程溪那比叶皖高了十公分的身板......宋阳舒顿时感觉小命休矣。
叶皖:“你干什么呢?”
“没没没......”宋阳舒磕磕巴巴的说:“丸哥,你原谅我平日里对你的不敬吧。”
叶皖无语,半晌后才说:“是不小心的。”
宋阳舒看着叶皖疲惫的表情微微一愣,也难得正经起来:“到底怎么了?”
“就,我没想到会搞的那么严重。”叶皖脱力似的靠在玄关上,修长的手撑着额头,微微叹了口气。
就这一秒,叶皖突然感觉自己憋不住了,就不再想一个人强撑着了。他满腹疑惑,真的想同一个人说一说。于是他看着宋阳舒,像是在讲笑话似的:“在我给他踢到胃出血后,他说他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