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慕馥阳这个祖宗的福,邵露露在杭州才出了三天的差,就被姚肃打电话给了叫回来,下飞机开机不到两秒,手机已经滴滴嘟嘟响个不停,电话短信一时间蜂拥而至,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向大厅取行李处进发,前后没有十分钟,就先后接了四个电话。
第一个是隔壁奥寰经纪的王璇,她的好姐妹,语调中透出不嫌事大的八卦之魂:“哟,消息捂的够严实啊,于晨曦跳槽去丰凯,一声不响搞出个大新闻,你那个天上有地上无空、前绝后炸裂宇宙的天团四人组crux出不出道啦?打麻将这都三缺一呀。”
邵露露郁闷的咬牙切齿:“他走给我们谁都没打招呼,诳我去隔壁B市兜一圈然后就开始玩人间蒸发,不声不响地上周把解约函寄来了。”
“哈哈……”
“老娘差点被他玩死,你还有心情在这儿看我的热闹!……不说了,不说了,有人打来了。……不接什么不接,肯定比你重要,万一是我们老板,我被炒了靠你养呀?”
没想到却不是东恒CEO姚肃,是某个高档会所的前台。
小姑娘声音温软甜润:“邵女士,上周慕先生罗先生带着几个朋友过来玩,共消费五千七百六十九元,并出示您的积分卡要求酒水部分免单,我们表示积分卡需本人持卡消费才能使用,他们说这卡就是他们的,因为您是经纪人所以以是您的名义办的,他说他们消费和您消费是一样的,让我们和您联系。”
“……”
“但是一直联系不到您,看在慕先生确实是贵宾的份上,所以,所以我们就从您的积分上扣除了……所有。”
“……”
好,很好,crux四个人,除了于晨曦,慕馥阳和罗崇宁也是俩王八羔子!就梁宵还算是个乖宝宝。
“……”邵露露真实地发飙了,冷笑片刻,“你们也号称高档私人会所,私人两个字是不认识写来凑数的?”
紧接着不分青红皂白地咆哮起来:“既然是以我的名义办理,就是我儿子都不能用,知道不?!再有第二次我去消协投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三通电话来自姚肃,口吻严厉,透着丝刚处理完要务的无奈:“慕馥阳打于晨曦的事,我摆平了。”
她那刚刚无比嚣张的气焰立刻因为这把声音而萎靡,连肢体语言都配合地伏低做小,尽现奴性:“辛苦姚总了,实在对不起,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没有对他进行开导,他……”
姚肃却没有心思听她废话,冷冷道:“有说这些的闲工夫,你最近两天抽空过去看看他。”
“当然,我肯定——”
“还没出道呢就管不住了,要不然还是回去带练习生吧。”
“……姚总,我这次绝对处理好。”
“不只是处理,我们需要新人,于晨曦跑了,他这个空位谁来补上?”
“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
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平复平复再平复,否则她怕她下一秒把手机扔进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正在她犹豫这么操作的可行性的时候,第四通电话进来了。
满脸狰狞地扫了眼屏幕,看到上面显示的是冯芸的名字,邵露露略微惊讶地抬眉,表情终于趋于缓和,甚至愣了愣神。
冯芸,她在东恒娱乐的同事,和另外几个经纪人一起,她们带的几乎是同一批次进来的练习生。
这几位同仁里,邵露露是最有能力有经验的,四十岁中年女人的年富力强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故而姚肃对她十分器重,对她委以重任,甚至直接钦点她带下一任出道团。
四年前,邵露露从几位同事手中选拔完出道候选人之后,开始着力潜心培养,其他练习生的存在几乎就变得可有可无,基本属于散养状态,这几位同事也就重心下移,开始物色选拔新人。
冯芸算是对散养人士比较上心的,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只能是一个原因……
不得不说,她也对这通电话倒还比较有兴趣。
但是也绝不至于到如获至宝如逢甘霖的地步。
酝酿了一下语气,接通:“冯芸,找我有事?”
***
六月中旬的午后燥热难当,A市似乎已经提前进入夏季,空气干涩沉闷,似乎是拿一根火柴稍微摩擦一下,都能点着的节奏。
东恒娱乐公司内,练习生练习间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
沈忱正顶着一头乱毛,背着书包,趁等待的片刻抖弄着领子,充分汲取凉意。
三点半,休息时间到,练习间的门瞬间打开很多间,小崽子们一窝蜂地涌出来,你追我赶,你跑我跳。
有的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哎,师哥,今天你也训练啊?
沈忱回以微笑:“不是,我过来找一下冯芸姐。”
“忱哥,下周我试唱,太紧张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啊?”
“呃哦……可能不行哦……”他摸摸这个小苹果似的脸蛋,“不过我今天可以多待一会儿,陪你练。”
“谢谢忱哥!冯芸姐今天没看我们练舞。”
“哦,谢谢,那我直接去办公室。”
果然,等冯芸已经在办公室等着,见到他人,神情微妙地上下扫了几眼,然后语气外漏地叹了口气。
“……”
沈忱停住步子,狐疑地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