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处?
一时间凤灼华愣愣的,她根本就反应不及晏昭廷那带着深意的话语。
知道上头的人无奈起身微微一叹,扯过床榻上的锦被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后,凤灼华看着晏昭廷转身往外头去的身影,突然的她心下一紧:“驸马这是去何处?”
那人往外头而去的步伐一顿,缓缓侧过身来:“臣去书房里头拿一卷书册,等会子便回。”
是么?
凤灼华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听得这个答案后,她才搭耸着愈发沉重的眼皮子沉沉睡去。
……
书房里头。
晏昭廷背着手面色有些暗沉的站在书架前,而他身后不远处则是毕恭毕敬站着五谷与丰登二人。
五谷一身白衣显得年纪小又异常斯文秀气,而明明是长着同一张连的丰登,他却是连眉梢都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意,二人间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子,那气质却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晏昭廷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册,睇了一眼下头藏着的那个极为不起眼的手札,他声音平淡道:“前头的事,可是查清楚了?”
“主子,太后礼佛本是去的平山寺,走的是陆路,那处虽湖泊众多但是并不与汴京皇城水路想通,可是太后回宫时走的却是水路,所以下头的人一时间都未曾得到可靠消息。”
这说话的人是丰登,只见他言简意赅,眉头微微一皱又继而道:“后来属下又沿着平山寺四周去探查了一番,发现这平山寺五百里外还有一座寺庙,明明那处建的比平山寺更加的辉煌大气,然后却是几乎香火全无格外的冷清。”
是么!
晏昭廷翻着书籍的手指一顿,正巧顿在了书中图册上的一个位置,这本专门描写大晋风土人情志的册子上头,这处是写着‘栖霞’二字。
后头丰登的声音也正巧说道:“那寺庙的名字是栖霞寺。”
果然!
晏昭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丰登,嘴角勾起杀意说出的话语却是格外的平静:“让人给我盯着栖霞寺,今儿晚间你让人去把和安长公主那写字的手废了一只,太后娘娘不是极为不喜欢她写的佛经么?那正是巧了,日后便不用写了。”
丰登一愣:“可是恐怕太后娘娘会认为这事儿是世子夫人的手笔,毕竟昨日和安长公主可是伤了世子夫人的贴身宫女春山。”
晏昭廷抬手点着册子上‘栖霞’二字的地儿,他眼底泛起冷光:“那就让她以为便是夫人做的便是,只要安王认定和安长公主的手是太后出手废掉的,这事儿便算是成了,也日后省得她们日日盯着你们世子夫人。”
晏昭廷分析得并没有错,太后以为是平阳公主又如何,反正那和安又不是她亲生骨肉,只是长着一张能让她日日想念的面皮子罢了,观赏的工具多一只健全的手,对于太后来说也没啥用处不是么。
只要安王与太后只见能生了间隙生分了去,就暂时不用担心朝中局势动荡。
晏昭廷摁了摁隐隐作痛的眉心,脑海中总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画面,往往又令他看不真切。
他在五年前边界那场恶战中便伤了脑袋,后头失了一部分记忆,只是恍惚觉得脑海中又多了一部分属于异常久远的记忆,往往有时候不真切又恍惚。
就如当年与凤灼华初见那慕一样,总觉得隔山隔海隔着岁月时光。
虽记忆偶尔有些混乱,但是至少生活无碍,只是晏昭廷落下了一个时常偏头痛的毛病,他摁着抽抽阵痛的太阳穴等丰登汇报完消息后,晏昭廷便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而后晏昭廷目光淡淡扫向五谷:“老夫人娘家来人的事儿,可有打听清楚。”
五谷瞧了瞧外头后才谨慎道:“主子,属下打听清楚了,清河郡来的那姑娘是老夫人娘家嫡出的姑娘,她来汴京明面上是想与宁国公府联姻,实则是因为清河郡崔家涉及了皇上正在查的私盐案。”
私盐案?
晏昭廷冷笑一声,他如今虽身居大理寺卿,但上头协助与他一同查此案的可是有当朝二皇子在其中,恐怕这暗中还有安王的手笔。
哼!理由说得可是轻巧,只是那蠢货真当府中精明过人的老夫人会信?
蠢货!晏昭廷一声冷笑:“让下头的人给我瞧紧了,若是无伤大雅的小事能让世子夫人解解闷,那便随她去了,若是触碰了底线,这人便可以不用留了。”
五谷浑身一颤,知晓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清河郡崔家嫡女恐怕是触碰了世子爷的底线了,毕竟当年这汴京城中想嫁于他家主子的贵女也不知多少。
偏偏的只要看老太太满意了,那亲事即将谈成的时候,总会爆出那贵女一些见不得人的丑闻,比如与表哥私通、或者虐待宅中婢女,或者身子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