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八卦能力有限……
见我没吭声,弄月看了我一眼:“星璇回京不会即刻大婚,穆子云自然要给女儿留点时间来了解未来夫婿。而且,星璇如何打算还是未知数。无论如何,你只能等他。”
不容我抗议,他一锤定音:“落落,听话!”
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当初等冰焰的时候,分分秒秒都走得很慢。而今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日出日落的轮换,一个多月倏然而过。
弄月从天山回来,带给我南部战捷的消息,说星璇已在回程路上。
他处理完教内事务,常来陪我下棋聊天。他对五子棋很感兴趣,研究出很多阵型与我切磋,随后继续研究破解原来阵型的方法,像是周伯通的左右手互搏,带领我的棋艺突飞猛进。
我们都很小心的避开与感情有关的话题,两人愈发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相处得十分自然。自从上次在他的书房哭得惊天动地以后,他也不再多问什么。或者,有些事情他比我更加明了,但是这样的沉默却让我感激不尽。
我心里始终有团疑云挥之不去。于是,某天一不小心,问了弄月一些本不该问的问题。对话起源于天池残雪给弄月送来第N批美女,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弄月当时正在摆弄棋子,头都没抬,吩咐传话的小厮按惯例行事,愿走的打发些银两赶紧走人,不愿走的分给下属。我实在是很好奇,第一问由此产生:
“你和天池残雪之间是何关系?”
弄月正端起一盅茶,拨弄茶盖的手停了停,有点答非所问:“幻琦是天池残雪的部下。”
“天池残雪……是你们的……亲人?”我谨慎的措辞,尽管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还是忍不住希望,有些事情不是真的。至少,不要接近更坏的推想。
茶水溅了一些在棋盘上,弄月的回答出人意料。
他说:“不是。”
“那你紧张做什么?”我随手捞了块布,一点点的吸干水渍。
“正因为不是,才有了幻影教的存在。”弄月缓缓的说,“我要保护幻琦,还有……我的母亲。”
擦桌子的手一滞,我抬头看他:“你如何肯定天池残雪不是你的母亲?”太多的疑点,包括在那个阴冷的石室里,“少主人”三字令我记忆犹新。
茶烟轻扬。
弄月望着棋盘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他落下一枚黑子,梦呓般喃喃自语:“试问天下,有哪位做母亲的舍得让儿女走上绝路。”
“绝路?!”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弄月很快抬起头,神态恢复如常:“我夸张了点。的确有些事被逼无奈,但是都过去了。我只是觉得,她看我们的眼神,不像母亲。而且,幻琦的行为已经偏离了残雪的计划,我不能没有防备,至少,要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
我眼珠不错的盯着他,他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说过多么震撼的两个字,一脸闲适,细细品茶。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继续追问:“你说的都是事实以及事实的全部?”
弄月眼中笑意渐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所做的一切,只为自保。而且,也足以自保!”
“我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可是,”弄月将一盅茶推到我面前:“落落,你会吗?”
“她又学会了什么新鲜的?”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调侃。
我和弄月齐刷刷扭头,不约而同的愣住。
白羽铠甲,青腾军靴,挺拔的身形,浅铜的肤色。英俊的面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带了些透澈的质感,历经冷风晨霜,却依然灿若星辰。不过,最让我觉得亲切的,是他唇边漾开的那抹笑容。
星璇转转手中的月牙针,一扬手,扔给弄月:“幻影教果然人才济济,竟直接将你的信函送到了总营,还没被穆将军发现。”
弄月接过,问道:“算算日程,你应该还在路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主战一结束,我就快马加鞭的先赶了回来,怎么你们也没个惊喜的表情?”
“谁说没惊喜?只是你变化太大,得让人有个接受过程。对吧,落落?”弄月敲敲棋盘,我这才回过神来。
“岂止是大,简直就是生猛。”我收回差点蹦出来的眼珠子。难怪有人说,男孩到男人的过程绝对是质变。呃……这话可以这样理解么?
“英雄美人,经年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真让我失望!”
看吧,理解错误。没有经过质变的,外表再光鲜,也经不起三句话的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