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时贺倒是没有再闹,男病区护士站总算也消停了一晚。
季桃下夜班是早晨八点,为了不耽误时贺早饭,她在6点就提前跟护士长告了两小时假准备去买肉做饺子。
这个点,朝阳刚刚钻出云层;
微风和煦,日光带着暖意;
街头环卫工人在做打扫,当她经过时会将扫把耐心地停下等她先过。
季桃说了谢谢,放大手机地图,没办法找到菜市场的位置,只好转头问环卫阿姨菜市场怎么走。
太早了,大型超市都没开门呢。
按照环卫阿姨指的路,季桃找到一处大型菜市,就在一家干净敞亮的摊位买肉,指明要精肉里脊。
割完上称结账,老板:“60。”
不可置信眨眼睛的季桃:“什么,60?一斤肉60?你唬谁呀!我妈去年才买了20一斤!”
“是啊小妹妹,你说的是去年的价,猪肉早涨价啦,精品里脊肉就这个价哦。”
这哄院草的成本也太大了吧!
默默提着肉回医院,季桃感觉钱包在说“心好痛”。
要吃几顿才能哄好时贺当他的责任护士啊?
走进食堂,女同事瞧见问她手上提的什么。季桃道“一斤肉”。
可这哪是一斤肉,分明是一惊吓。
她把肉交给厨房阿姨求做成饺子。
昨天她说亲手给时贺做饺子是哄这院草的。她家虽然只是普通家庭,但嘴硬心软的老母亲还从没让她下过厨房,她的厨艺嘛白开水烧得还不错,下饺子就算了。
阿姨问:“做给你吃呀?全瘦做饺子不好吃哦。”
“不是,是安抚一个病人,给病人吃的。”
阿姨叹气:“哎,这精神病。”
阿姨手快,很快就做好两盒热腾腾的饺子。
季桃提着饺子上楼时,男病区的活动室里病人们正在用早餐,今天依旧是豆浆稀饭和饺子,病人们吃得都很满足,偏偏这院草口太挑。
走进隔离观察室,时贺双手枕在头下,听到开门声朝她看来。
季桃愣了一瞬间。
时贺安静无声的模样像一幅英伦绅士画,心底郁闷一扫而光,她终于明白果然颜值既正义!
“时贺,你饿了没?今日份的瘦肉饺子来了。”季桃笑起,眼里像有一轮弯月。
时贺冲她略挑眉:“时贺是你叫的?叫我时总。”
哪怕已经见过两三次,时贺对她态度依旧十分冷淡。季桃完全不恼,在对待喜欢的事物上她一向是精力充沛的。
“这里是哪?”
时贺冷睨她:“我当然知道这是哪,但我说过,我没病。”
季桃来到他病床前:“那你就配合我们证明你是健康的吧。其实在这里我们都更喜欢叫你院草的。”
时贺略诧异,心头划过丝冷笑戏谑。
偏头,他眸光里的深邃被细密睫毛填掩:“院草……”
“是的!全院你就是颜值担当,真的,不信你好好配合我们,等你状况好些就能去外面的房间住,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这张脸足够秒杀全院男士!”
时贺看向空气。
花痴成这样的很少见,但他的确是碰到了。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全海市都要称我一声时总。”
季桃笑嘻嘻地:“可以啊,我也可以叫你时总,但是你要叫我小仙女。”
十秒钟后,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神经病的院草背过头,留给她一个气场冰冷的后脑勺。
季桃打开餐盒盖子:“饺子要趁热吃,今天的肉完全是按你交代做的,一点没鸽你。”
时贺冷回应。
季桃走到他面前:“吃吧,你肚子不饿啊。”
时贺还是冷回应。
季桃瞧着这沉静起来的昔日大佬,感觉他病得还是太重了。
好像一种重大的使命感在这瞬间扎根心上,她想要把时贺治好,他不应该只属于这里。哪怕并不熟悉,她也觉得这个人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时贺——”
“我说过要叫我时总。还有,”他冷冰冰打断她,“昨天我想吃,但今天我不想吃了。”
他眼神像刀锋锐利,季桃在这瞬间被盯得大脑空白,望着时贺用藏着刀子的眼睛从她脸颊碾压而过,被震慑得心扑通跳。
在女病区她一向比病人都敢,但这一刻仿佛即将要触碰到时贺那根狂躁的弦,她最终什么都没再提。
这病情真是十分严重。
这态度也是十分恶劣。
我抽,嚣张你个毛线,长得帅了不起啊QAQ
安静放下两盒饺子,季桃临走叮嘱:“我放这,饿了你……”
“我不饿,拿走。”
季桃闭嘴,带上房门离开。
林小谷隔着隔离窗问她时贺情况还好吗。
季桃打开门禁走进护士站:“不太好。”
她好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