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山上,暖春里满山都是绿色,各种野花点缀其间，春风温柔,季桃眼里一切都特别可爱。
但她不知道时贺带她到山上来做什么。
小圆将水果零食摆满了桌布，季桃坐在旁边用手机拍照。她把手机对准时贺，他看着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季桃：“你老是望天干嘛？”
这是一座很寻常的山，头顶偶尔有飞机经过，凌空响起嗡隆声，蓝天里也留下笔直的白线条。周围不少人在这里郊游,旁边有小孩在吹泡泡玩。
季桃问：“你在看飞机啊？”
时贺淡笑了下，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季桃闻声笑了起来，将饼干丢进嘴里,懒洋洋晒起太阳：“看我心情，你都还没跟哆啦培养出感情，再看看吧。”
“叔叔阿姨都看好我。”
“哆啦也是我家的一份子。”
“我可以接受猫,你也可以把它带到我们家里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让它进卧室。”时贺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他的确是对猫这种生物过敏,要他跟猫一起睡他会死的。
“你不是喜欢小野猫嘛。”季桃撇撇嘴,他已经好久没更新微博了。以前都是做给她看的？
时贺坐到季桃身边：“你就是小野猫。桃桃，我是说认真的，你看着我眼睛。我在学变魔术,如果我变得出来你就答应嫁给我，敢不敢答应？”
“那我们这也太儿戏了吧。你在学什么魔术，我怎么不知道？”
“变给你看的魔术当然是我私底下学的。你不敢赌？”
“谁说我不敢。”哪怕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季桃也想看看他到底会变什么魔术，“不过就是五比五的概率，谁怕你了。”她来了兴致，“你变什么魔术？”
时贺勾起薄唇，吩咐小圆和尚一：“去准备一下。”
他低头看腕表：“闭上眼睛，我数十个数你再睁眼。”
季桃闭上了眼睛，耳边是他倒数的声音。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飞机，她倒想看看。
头顶好像有飞机飞过，又像是在盘旋，飞行声萦绕不散。她听到时贺喊：“3、2、1，睁开眼睛。”
季桃睁开眼，眼前都是满空飘扬的泡泡，是身前好几个可爱的小孩在吹，他们四周也围满人群。宋娴和季开明站在时贺身后，宋童和她要好的几个室友也在一旁，还有医院里的好几个同事都来了。
她还没回过神，时贺微笑看她：“魔术变完了，抬头，看看我成不成功。”
她抬起头，天空被飞机划出两颗爱心的形状，而飞机正从中间穿过，带起白色的尾巴直奔向蓝天尽头，留下一箭穿心的形状。她失了神，耳边响起吉他版的《梦中的婚礼》，是时贺站在草坪上弹奏的。
一切措手不及，这个惊喜让她太感动。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准备这样的惊喜了，但前两次她都没办法亲自参与。
眼前亲人朋友都跟着时贺的节奏在鼓掌。头顶，飞机飞远了，那两颗爱心依旧亲密相连。
音乐声停下，时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戒指。
他单膝跪地：“季桃，我是时贺，在25岁遇见你，也即将26岁，我想在最好的岁月里娶你做我的太太。”
脸好烫，季桃激动得赶紧捂住脸颊。她今天就穿着一件很随意的毛衣，下面穿着大大的阔腿牛仔裤，早知道他今天弄这一出她应该穿漂亮点的！
“我喜欢你的天真，爱你的善良与热情，我愿意用下半生守护你疼爱你，也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他微笑，“桃桃，嫁给我啊，我爱你。”
季桃眼眶里涌起滚烫的热意。时贺好像看出她的犹疑，望着她眼睛：“往后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包括我自己。让我们的长辈与朋友做我们的见证吧，如果我时贺伤害了季桃，我愿意向全海市，全世界请罪。”
季桃流下眼泪，也不是没听过他说这些情话，可这种庄重的仪式感令她控制不住热泪盈眶。这段感情早就在两个人这段时间的同居里磨合好，生活里他都会第一时间想着她，细节上他也从来没有让她再失望。
别看她每天都只知道上下班和吃喝追剧，经历过一次失败伤害，她想说她现在长脑子了，她心里可有个小本本，他只要有一丁点错就一定会是她揪着不放的大错，可这段时间里他真的没有再做过让她难受的事。
她把手递过去，他原本还是紧张的，好像怕她再跑似的飞快抓住她的手，把钻戒戴进她中指才松了口气，听着周围亲友的哄闹声哈哈笑出声来。
……
从山上回到酒店，时贺宴请了今天到场的所有朋友。
他的几个好朋友也在，沈青第一次见季桃，问她：“你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一段？”
季桃：“怎么这样问？”
沈青看了眼身旁的吴严，笑道：“不瞒你，我们这些生意人的聚会上总免不得要带女伴，但每次时贺身边都没有女伴。上一次几个朋友私下聚会，吴严瞧时贺可怜给他找了个女伴，时贺都懒得看人家一眼，只听到人家名字里也有个‘桃’字才抬起眼皮看了眼，还生气地先离开了聚会，把吴严吓得去了半条命。我是从来没见他那么动怒，现在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他这次是真正收心了啊。”
季桃微笑望着时贺，眼里在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他冷着脸把沈青和吴严几个人都赶走，回头说：“有是有，但我没多看那女生一眼，我也没碰过别人，连衣服都没挨到过。”
他严肃而紧张。
季桃被逗笑：“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发脾气。我知道我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你身边美女多了去，你能只把我一个人装在心里我开心，要是哪天也把别的美女装在眼里了我也不会跟你吵，又不是没离过婚，大不了再领一次离婚证……”
“你说什么？”时贺嗓音里压着怒气。
宋童过来喊季桃过去坐，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隔壁的包厢里。
房门被他关上，她后背撞在门上，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他深邃的轮廓与眼里闪耀起的光芒。
“不许再说离婚，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也永远都不会多看别的女人，除非……”他顿了下。
他嗓音努力克制压得低沉，滚烫的呼吸喷打在她脸颊。季桃心砰砰跳，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生的是个女儿，那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们母女俩。”
“才求完婚就想到生了，你想得也太美了点吧！”
……
从酒店回到别墅，季桃一直在看手机，这段飞机在天空里操作着“一箭穿心”的视频她已经播放了无数遍。
时贺收起她手机：“还看不够么，再看眼睛都要瞎了。”
没了手机，季桃看起手指上这颗钻戒。心里很甜，她翘起唇角：“钻石太大了叭，这个戴在中指刚刚好，也戴不进无名指了啊，结婚那天怎么办？”
“谁说结婚那天还用它，我已经给你订了新的。”
“多浪费，这颗就很好看的！”
她眨眼在说不要浪费行不行。
时贺笑起来，点头：“那就把结婚戒指退了，把这颗求婚戒指送到小城你表姐那，让她帮你改小？”
“这样不错。”季桃忽然想到，“你是怎么说服我爸妈的？”
“他们跟你一样好啊，也很满意我。”从上次登门后他就私下跟老丈人下过几回棋，还帮老丈人在股市赚了好几轮。
上次在季桃家里洗了一回碗后他便考虑到丈母娘辛苦了半辈子，应该给丈母娘送一台洗碗机过去。但厨具公司那边打来电话说宋娴没签字让他们退回，而季桃家的厨房也装不下那台洗碗机。他于是安排起不如换套房子，把几套离榭景湖岛近的别墅给宋娴和季开明选，二老都没有要他的赠与。
这些事季桃不知道，他也没有提。
“等我一下。”时贺去书房打开保险柜，再出来时手上拿着很多文件和证件。
“我说过会给你最昂贵的聘礼，时氏集团20%的股权我会安排律师转移到你名下，这几套房子你给叔叔阿姨选一套。”他把iPad打开，翻出照片，“要不要学驾照？你喜欢哪台车，这些都给你。”他还把湾流和游艇翻出来给她。
季桃怔忪好久，制止：“我要这么多干嘛啊？”
时贺说：“给你安全感。”
她眼眶发红，环住他腰：“你把这么多股份给我董事会不会反对吗？我又没资质。”
时贺笑了下，还好，不是很笨，还知道她资历不够。
“是会反对，但集团都是我说了算，就算反对也是走个过场。”
“那你还给我。”季桃埋在时贺胸膛。
“你不想拿着这些钱去你老家当首富了？”
季桃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她之前的算盘？
时贺望着她眼里的疑惑，轻笑：“你做梦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