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珂正站在时贺床前,一手端水一手拿药,夜班后微有倦意的脸写满了不耐烦。
她回头见到季桃:“你来了,正好,喊时贺把药吃了。”赵珂说他一点都不配合。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季桃放下手上的餐盒。
“还算识相。”
季桃微微蹙眉,有些不赞成赵珂这样的回答。
什么叫识相。
病人几点钟入睡的,睡眠有无稳定,精神状态有无异常,体温和大小便是否正常。赵珂一个专业护士怎么用“识相”来回答她。
赵珂严肃朝时贺命令:“所有病人都要吃药,再不配合我就喊男护士强行来喂你,知道电棍么?”
季桃脱口:“你怎么能用电棍吓他,我们院不这么对待病人!”
赵珂瞪了眼季桃,用眼神在说“就是要吓他”。
时贺倨傲地抛下的三个字:“我没病。”
赵珂道:“有病没病我比你清楚。”
季桃刚想说赵珂语气太严厉了,时贺已经开口:“你很漂亮。”
赵珂和季桃都是一愣。
时贺宛如常人,也如正常男性,望着赵珂略勾薄唇,眼里有光闪烁。
“你身上用的是elN°5,你眼睛很美,五官都很漂亮,鼻梁尤其精致。”
被一个精分患者猝不及防地夸,赵珂这个当事人没反应过来,季桃这个旁观者也呆愣得不知道时贺是抽什么疯。
他怎么就当着她面把赵珂夸上天了?他没考虑过还有她这个女生在场,听到会有点自叹不如也会有那么一丢丢的难过吗?
我抽,亏我一大早斥巨款给你买天价肉做早餐!
白眼狼啊。
好心疼钱。
赵珂:“你,你要做什么,发什么疯?”
时贺:“我只是向你阐述我的认知和标准审美,我没病,让我出去。”
赵珂道:“疯了,打镇静吧。”她打算回护士站拿镇静。
季桃拉住她:“他现在正常着呢,没犯病。”她叹了口气,瞪一眼时贺朝赵珂笑起,“要不我来劝他吧,我一定让他服药,还有伍旭的药呢?”
“他吃过了。”
季桃道:“你把药盒给我,正好我给时贺带了早餐,我有办法让他服药。”
赵珂打量季桃,似乎的确很累了,眼里思忖后说:“那你试试吧,别被他给绕了,一定要亲眼看他把药吃下,不吃药我就过来强行喂药了。”
“嗯,我可以的!”
赵珂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时贺,转身离开时被伍旭急着叫住:“赵护士,我想去洗个澡。”
赵珂思量后将伍旭带出了隔离室。
季桃将药盒放在桌柜上,“啪”的一声好像在彰显她的不满。
“你现在是不是很清醒?”一双小鹿眼落在时贺脸上。
时贺凝望她,略点头。
季桃:“那你说,我好看吗,我哪儿好看?”
时贺似乎连打量都不想给,兀自弯起唇,又很快敛下了笑意。
他自己端起餐盒找出筷子。
季桃抢过筷子:“你不说我好看今天就不许吃我给你带的饺子。”她有点闷闷不乐,“反正是我自己出钱买的,我有权利做主,也不违反医院规定,我……”
“你很好看,像一朵花。”
季桃微怔,时贺眼神认真,这样一双漂亮英俊的桃花眼一瞬不瞬装满了她,真是让颜狗的她毫无抵抗力啊。
她满心期待:“什么花呀?”
时贺透过敞开的房门望见活动区吃早饭的病人,电视声与交谈声传进病房,隔壁病房似乎有麻将碰撞声,一声“暗杠胡了”传过来,那是精神病院对病人的优待,准许他们可以玩牌解压。
他拿过季桃手上的筷子,脸色淡定:“杠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