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仍旧阴沉地看着他，看那样子，就差对着沈十九翻个白眼了。
王建粱知道窦寻什么性子，反正此刻走廊只有他们三人，他也懒得管，只是对沈十九说道：“言随，我想和你说件小事，不如咱们去会议室聊聊？”
沈十九笑了笑，“王总监，既然是一件小事，不如就在这说了吧。”
他几乎都能猜到这两个人要玩什么花样了。
他话音刚落，窦寻就嗤笑了一声：“一会里面培训的人休息了，可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
王建粱对窦寻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只是认真地对沈十九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公司希望你能把和窦寻相关的微博发了，然后再发一条声明。至于声明的内容，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等这些事情做完，公司会帮你安排一个小投资的主角，你觉得怎么样？”
沈十九忍着耐心听这位王总监讲完，他看上去像是听进了王建粱的话，紧蹙眉头思考了一会。
见状，窦寻眼中轻蔑更盛。
不料片刻后，沈十九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之所以会现在亲自来找我，恐怕是因为找过了裴哥，知道他并没有我的微博账号密码。之后可能还想过直接通过别的渠道删除微博，只是戚负前辈在前面压着，你们动不了，所以直接直接来找我了，对吧？
甚至还担心他会找戚负施以援手，所以才没有通知他去会议室，而是在他培训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闻言，王建粱和窦寻面色一沉，沈十九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接着道：“我刚才在思考，窦寻凭什么让盛兴这样做——”
他话还没说话，窦寻脸色便彻底变了：“你！”
沈十九不理会他的愤怒，“盛兴作为言氏旗下的几个娱乐业分公司之一，资源和其他几个分公司所差不多。但这几年来，不论是奖项，流量，还是当红明星的产出，都不及另外的几个分公司，连去主公司的艺人都不多。连窦寻这样的艺人，都被你们当做宝贝一样地捧，王总监，你们有没有反思过问题出在哪里？”
一片安静。
练习室里的琴声从门缝中传出，若隐若现，下一刻，窦寻咬牙切齿地开口：“言随，谁告诉你的这些？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这样说话？戚负？”
王建粱闻言，眼中也有些怒气，但没有像窦寻一样失了理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十九。
他不像窦寻，是个被粉丝捧得忘乎所以的流量小生，而是好歹有些资历的生意人。
一个新人，凭什么能这么有恃无恐？在娱乐圈这个阶级分明的地方，若不是背后有关系，没有人敢做事不考虑后果。
这个新人既然会在盛兴这个分公司，很大的背景应该是没有的。他在思考的是，身为娱乐圈帝王的戚负是不是真的对这个人完全的另眼相看，所以这个新人才敢这样说话？
被窦寻和王建粱盯着的沈十九反倒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站得有些累了，随意地靠在了门旁的墙上。
他们出来之前练习生唱歌方面的培训本就要结束，这回琴声停下，里面渐渐响起了交谈的纷乱声，李老师推开门走出来，看到三人还站在门口，神情微惊。兴许是因为王建粱在这里的缘故，李老师并没有多说，直接和王建粱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练习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三人还在外面，沈十九都能感受到那些人正在偷偷地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但是他并不在意。
窦寻反而更加有恃无恐了起来：“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一会后悔了求着我们给你机会，反而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面子。”
以往这个时候，练习生们通常都会出去走走或者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此时大家竟然都待在了练习室里。
显然是想看一场好戏。
只有齐明明，早在李老师走出去的时候，就默默地跟在李老师身后离开了这里。
沈十九这回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窦寻道：“我觉得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窦寻，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招惹你，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窦寻这回彻底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很多人在看着，并没有像刚刚那样颐气指使，而是紧紧握着双拳，阴狠地看着沈十九。
王建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竟意外的没有插手，而是拿出手机发了什么。
“王总监，窦寻——前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
他说着，便直接站直了身体，打算抬脚离开。
王建粱喊住了他：“言随！”
沈十九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可能我人微言轻，比起戚影帝来算不上什么。”言下之意，竟是直接指责沈十九依靠背后有戚负，而目中无人，“我刚才和张总经理汇报了一下，他说他会亲自和你谈，也许他说话会更有分量一点。”
话落，连一直在练习室里假装无所事事，实际在看热闹的练习生们都一阵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