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一发话,王大花和许雅琴各自瞪了彼此一眼,重新拿起筷子吃饭。至于阮荷包里的东西,全家人都忘了。
吃过饭,阮老太回到屋里,拿出阮老大的照片,擦擦看着照片上风姿依旧的丈夫,叹了口气。
“老头子,今儿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又吵起来了。我一直想着建国和建业结婚后能互相扶持,一起把日子过好。但是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也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要是再多吵几次,我就是不想分家也得让他们分家。不能把兄弟俩的情分都吵没了……”
对着照片说了一大通的话,阮老太心里好受了点。老大媳妇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再怎么管,她本性也改不了,好在她现在还听她的话,不然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许雅琴回到屋里,冲阮荷伸出手:“宝儿,把你书包拿来。”
“哦。”阮荷不觉得包里的东西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回屋拿过来给她娘,并把自己帮了王喜梅的事告诉爹娘。
许雅琴打开书包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布我先收着,吃的你拿出去和你哥哥一起吃。你救了她一条命,给你这些不为过。”
阮荷看她娘没生气,开心地笑着搂住许雅琴的胳膊:“娘,你不怪我又招事?”
许雅琴摸摸她的头:“你这次做得没错。只要你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知道她对你是真心的,你帮她,我不会说什么。你只要记住,帮人想清楚后果,如果会伤到你自己,疼的不止是你,还有爹娘和你哥哥。我相信你不会鲁莽做事的。”
“娘,你真好。”
“爹就不好了?”
看着女儿和妻子亲密的模样,阮建业忍不住酸溜溜地出声。
“爹也好。”
“哎!乖女儿。”
阮建业满意地摸摸阮荷的头:“去睡会儿,别下午上课的时候犯困。”
“嗯。”
阮荷点着头下床穿鞋回屋。
等阮荷走后,许雅琴皱起了眉:“建业,宝儿本事越来越大,带回家的东西越来越多。旁人咱们还能隐瞒,但是大哥和大嫂和咱住一块,时间久了难免不会起疑心。你看今天大嫂就硬要看宝儿的包,要不是我挡着,宝儿那些东西拿出来怎么说?”
阮建业也皱起了眉,他揉揉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想想。娘不想分家,我不想提出来让她伤心。”
“我也不想分家。”许雅琴站起来把布放柜子里锁好:“和娘住一起我还很高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些大事娘比我主意好。大哥虽然不爱说话,但性子还行,不是喜欢惹事的。就是只有大嫂,她的性子实在磨人,娘在上面压着她小动作也不断。之前的警告只能让她在娘面前老实。”
许雅琴愁得心烦,阮建业搂住她:“你忍一下她,小军再过几年就该说媒了,到时候不分家也得分,你再忍一忍。”
许雅琴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回头她多嘱咐宝儿几句,让她在家里小心些别露出异样。
阮荷拿回家的料子,很快许雅琴就给她做了一身衣服。
这时候天气已经冷了,但还没到寒冬腊月非常冷的时候。所以许雅琴做的是小薄袄,底下也是加了棉的裤子,正适合这时候穿。
棉花是阮建业特意跑去黑市用兔皮和粮食换的。家里吃了不少兔子,那些兔皮用不到那么多,城里人有不少喜欢用皮子做衣服做鞋子的。
用它和粮食换的钱和粮票,阮建业全拿回来给了许雅琴,许雅琴存了不少。
很多票有期限,紧急的她就让阮建业买东西回来,不紧急的就留着,等过年添置东西。
至于说粮食哪来的?是阮荷拿出来的。
有大房一家子在,很多精细粮阮荷不好拿出来一家子吃,她就给她爹去卖,反正不带灵气的粮食在她这里不值钱。
有时候粮食多了她爹拿不了,她还会跟着阮建业去县里,先找买主,然后偷偷在偏僻的地方拿出来让阮建业给买主送去。
阮荷不知道她家现在多少钱,但总归不少,从她和哥哥都有新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
第一次阮荷穿上新衣服,阮梅酸了几句,王大花背地里嘟囔了几句,就放开了。
因为许雅琴疼阮荷,经常给她弄些别人没有的好东西,家里人都习惯了。
可是等阮茂林和阮茂竹都穿上新衣服,王大花不干了。
都是一个家里的人,凭什么许雅琴家里就能给孩子置办新衣服。还是村里人都特嫌弃的薄袄,一点不实用,费布费棉花。
她一门心思认为,阮老太偏心了。
每年上工分的钱都在阮老太手里,她费尽心思存钱,手里也才十来块。就是她有布票,她也不舍得拿这些钱买布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