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瑶虽然气得把那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神经病骂了一路,但是她深知发火对皮肤很不好,因为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傻逼让自己老十岁十分不值得,于是回家泡了澡后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睡了美美一觉。
第二天起床后她还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地敷了个面膜,边敷边挑衣服。
一见衣服,她就想起来那个神经病给自己说衣服没洗好别穿出门。
左诗瑶盯着衣柜看了半天,从来不两天穿同一套衣服的她,果断拿过昨天的短裙穿上了。
要不是毛衣沾了血,她连毛衣也要一起穿。
左诗瑶吃完早饭化完妆后就出门上班去了,她先把同一个办公室的闺蜜一接然后去单位。
天空依旧一尘不染,连云彩都比平日蓬松了似的,一朵一朵挂在头顶跟公园前卖棉花糖老爷爷的推车一样。
冷还是冷的,虽然阳光带不来一点儿暖意,但是金光洒在地面还是让人心情极好,好到左诗瑶甚至想高歌一曲。
不过她的好姐妹很快抢了她的活儿。
宁落一上车就开始嚷嚷,“瑶瑶我给你说!你知道咱们今天拍谁吗!一!个!大!帅!比!我昨天看照片了,太帅了吧啊啊啊!老娘的少女心又萌动了!那人还是个警察!虽然官职不大,但是耐不住帅啊!咱们主编去警察局磨了好久才同意我们拍警察的!——虽然不能穿警服,但是脑补下也可以啊!!”
左诗瑶瞥了她一眼,“上次那个白大褂医生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不,不!”红灯时宁落趁机使劲晃着左诗瑶的胳膊,“不一样不一样!这两人不在一个level好吗!根!本!比!不!了!真的,证件照都那么帅,真人绝逼更帅!!”
“哦,”左诗瑶敷衍道。
“不是我说,瑶瑶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吧,你每天能接触那么多帅哥,随便找个人就能发展发展。哪像我,外联部小职员,也就对着人家照片犯犯花痴了,我羡慕死你了。”
“我?一把年纪?”左诗瑶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看着好闺蜜,然后秒作委屈状:“我也就比你大半年,原来在你眼里我都这么老了......我好伤心......”
“不,不是,没有,”宁落最见不得左诗瑶可怜巴巴的这副模样儿,本来她就长了张童颜,再一撒娇总会让宁落有种欺负高中生的罪恶感,于是立刻义正严辞胡说:“谁说我家瑶瑶老?嗯?过来看我不打死他!瑶瑶明明才过了十八岁生日!——所以十八岁的大摄影师今日需不需要姐姐端茶倒水?”
左诗瑶满意地眯起眼,用嗓子尖说话:“要呀!姐姐要来多见见下帅哥嘛!”
宁落嘿嘿一笑,也学着她的语调:“当然啦,如果妹妹也看上他了的话,姐姐会拱手相让不和妹妹争的。”
“不会的,妹妹清心寡欲,就差出家了。”
宁落惊讶地捂住嘴:“原来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呀,就差出嫁了。是哪位郎君说来与姐姐听听。”
左诗瑶:“......”
这姐妹情深的戏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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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十一点二十三分,城北未央路西段发现猫妖踪迹,猫妖正准备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下手,被我......”
警局门口,一个黑色大衣的男子在疾步向里走去,边走边侧过头对旁边的警察说话。
他脚步顿了顿,斟酌一下用词接上了刚才的话,“......吓跑了?”
“噗,”蒋志脚底下踉跄了一下,追上还在快步向前走的江晓,扒着他的胳膊,“不是......我说江哥,我们蹲了那么久你终于找到那小妖了,干嘛要......”他也思考了下用词,然后决定还是用原话,“吓跑它?”
“那人家就怕我,我有什么办法,”江晓明显不想就这个问题细谈,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昨天它没得手,又被我直直撞上,这两天也许能安生一点,但是你们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是,”蒋志乖乖应道。
他跟着江晓走了两步,又想起警队一众哥们儿石头剪刀布最后选出他来问江晓问题,问不到答案回去八成会被打,于是挠了挠头,底气不足说道,“对了江哥......你为什么要申请调去夜班啊?”
江晓侧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还没走你们就想我了?——还是巴不得我走?”
蒋志一惊,连忙摆手,“没,没......弟兄们都舍不得你呢,哪敢盼你走......就是好奇嘛......”
江晓不置可否一笑,“顾局批不批都是个问题,等批下来你们再好奇吧,”他拍拍蒋志的肩膀,“我进去了。”
蒋志“哦”了一声,耷拉下脑袋,没精打采道,“江哥再见,我回办公室了,等你的消息啊。”
江晓朝后摆了摆手,推开了门。
他反手把门关上再转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倒挂的人影。
四五十岁中年男子,还挺胖的,蝙蝠一样倒挂在办公桌旁边横着的晾衣杆上。
不,姿势像蝙蝠,体型更像一头熊。
他闭着眼睛,呼噜声震耳欲聋,啤酒肚随着呼吸的节奏凸出来又吸回去。
承担着他全部重量的卑微晾衣杆吱吱呀呀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从中间断开。
江晓叫了声:“顾局。”
没反应。
江晓深吸了一口气:“顾局!”
还是没反应。
江晓忍无可忍,闭了闭眼,随即吼出声:“顾广鹏!!!”
呼噜声伴着晾衣杆的吱呀声骤然一顿,顾广鹏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看清来人,就感觉脚尖的支撑物一松,继而是清脆的铁制品断裂声音,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踢里哐啷的木块砸下,墙皮脱落,以及晾衣杆分两段坠地的交响乐此起彼伏。
江晓:“......”
他在顾广鹏被惊醒的那一瞬间就眯起眼看到了出现断裂口的晾衣杆,下一秒,他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然后瞬间出现在顾广鹏身后,扶过了垂直落体还处在懵逼状态的胖子,被他的重量带得脚下一个踉跄,把后者扶住好不容易站稳后,又被给晾衣杆做支撑物的两米多高柜子倒下的木板直直砸到背上。
江晓被砸得一阵气血翻涌两眼发黑,书柜散架轰的落地的声音又震得他耳朵嗡嗡乱鸣,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缓过劲来。
他刚一恢复视力和听力,就听到终于睡醒的顾广鹏毫无征兆在他身侧大吼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啊啊啊啊我的书柜!!!”
江晓:“......”
他差点当场背过气去,站那儿等突如其来的耳鸣退散后,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顾广鹏听到他踩了下木板咯吱一声后才注意到这儿还有个人,他蓦然想起来是自己叫江晓一大早就来办公室找他的。
然而他刚醒。
顾广鹏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小江,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