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服务员送来热牛奶，陆城表情缓和，垂下眼。
“就是……”
郁甜稍微凑近一点也压低声音，“你听说过我妈妈的事情吗？”
陆城愣住。
找他，是为了这个？
“不太清楚。”
陆城摇头，“我爸妈没有怎么在我面前说起过。”
“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个回答让郁甜诧异，“姓名呢？或者其他的什么信息？”
“你不问，我也没注意这个。”
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陆城坦诚道，“现在想一想，好像真的都不清楚。”
这太奇怪了。
郁甜皱眉，她以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多少听说过一点。
难道所有人都在避讳这个话题吗？
如果不是故意为之，似乎很难是这样的结果。
“你怎么不去问郁叔叔这些？”
陆城见郁甜沉默，出声道，“是怕郁叔叔想起伤心的事？”
“差不多吧。”
郁甜几不可闻的叹气，“他不提，我也不知道怎么问，因为没有记忆。”
事实上，关于“郁甜”的父母她都一无所知。
但是既然亲生父亲出现了，按照常理，总会了解到亲生母亲的事……
陆城想说自己晚点问一问父母，但不确定能否问到有用的信息，怕郁甜怀揣期待又期待落空，忍下没有在这个时候提。他安慰郁甜：“郁叔叔一直一个人，对你也很好，肯定很爱你和你妈妈。”
“那你知道我的事情吗？”
郁甜想到什么，转而问陆城，“比如我为什么会和父母分开？”
陆城诚实的摇了摇头。
在见到郁甜之前，他从来不知道郁叔叔还有一个女儿。
连她的存在都不清楚，更无从得知她的小时候和父母分开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郁甜的这些疑问让陆城也意识到了其中的怪异。
长辈们对此绝口不提，确实不正常。
如果是走丢之类的情况……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郁甜的想法大差不差。
两家关系好的话，也应该多少了解，陆城同样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有意隐瞒？
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很严重吗？
“你也别胡思乱想。”
陆城见郁甜皱着眉陷入沉思，又安慰她，“可能只是不希望你想太多。”
“嗯……”
郁甜点点头，“没事，老郁对我好，我知道的。”
“你一直都管郁叔叔叫老郁？”
陆城有意转移话题，问郁甜，“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习惯？”
“开始是不习惯。”
郁甜笑笑，“后来是因为太习惯，好像越叫越顺口。”
“我知道在你回来之前，郁叔叔跑来我家，问我妈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我妈还笑，说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哪里清楚，最后她跑去问自己的朋友去了。”
“所以……”
“郁叔叔最后都准备了些什么迎接你？”
郁甜回想自己来到郁家第一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一边回忆一边说：“三楼装修成了特别粉嫩的风格，书架上堆满书，更衣室挂满新衣服，卧室堆满玩偶。”
“当时我在想——”
“有钱人表达爱的方式果然都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吗？”
郁甜笑了一下，说：“我只是好奇问问。”
“没什么其他的事，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这样吧，嗯……别让老郁知道。”
“嗯。”
陆城应下一声，视线从郁甜脸上移开，终于喝了第一口热牛奶。
*****
送郁甜回家之后，陆城回到家，发现父母没回。
于是等到晚上，陆建达和宋玉芬回来了，他才有机会问和郁甜有关的事。
彼时，宋玉芬正在厨房洗水果。
陆城走进去，帮忙一起洗，顺便说：“妈，我想问你一点事。”
宋玉芬笑：“问什么？”
“就是……郁甜她妈妈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宋玉芬的笑容在脸上僵住数秒。
回过神，她收敛几分笑意：“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些来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
陆城装作轻松，“你和我爸不是和郁叔叔熟吗？想着你应该知道。”
“是吗？”
宋玉芬觑一眼陆城，“我猜，其实是甜甜问了你什么吧？”
“你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哪里来的突然想到。”
“不过，妈妈没办法告诉你什么。”
“如果你郁叔叔愿意告诉甜甜以前的事，他一定会和甜甜好好说的。如果他不愿意告诉甜甜，那甜甜不知道也挺好……你是我孩子，我希望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你郁叔叔对甜甜的心也是一样的。”
陆城能听出来，这是让他不要追问。
然而，他依然又问宋玉芬：“那她和郁叔叔骨肉分离，和这些有关吗？”
“去去去，我哪知道这些。”宋玉芬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只把陆城往外面赶，故意用嫌弃的口吻说，“我看你压根不是进来帮我的，那就别待在这儿添乱。”
陆城被从厨房赶出来了。
什么都没有问到，但又……好像知道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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