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灵渊说完就走了,留下皇后一个人坐在那久久没有动作,直到下人来告诉她圆圆醒了。
会试榜单出来了,会元是左相家嫡子林书院,洛青俞得了个第二名,顺利进入殿试。
殿试的题目很简单,正好前些日子洛青俞和方庭之撕下探讨过的话题。
殿试时的文章大多以稳为主,宁愿不出风头也不能戳到皇帝的痛处,洛青俞也稳,但他稳中不失去锋利,四处都顾及到了,既不得罪上面那位,也不损失下面人的利益。
为官之道,洛青俞一直谨记方庭之第一次见面同他说的;对下让百姓安心,对上让皇帝放心。
明宣帝走到洛青俞身边之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小会又走开了,只这小小的动作,就被一旁陪同的大臣还有其余贡士看在眼里,对今科状元的名头花落谁家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殿试结束后,明宣帝问着翰林院大学士洛青俞的情况。
翰林院大学士翻着手里的册子把洛青俞的情一一说了,连中两元,会元得了第二。
“大理寺方大人前些日子收这洛青俞为弟子。”大学士补充道。
明宣帝点头,“难怪他的文章中有点方庭之的影子呢,不骄不躁,不露风头不贬文采,”明宣帝笑两声:“这方庭之要把国之栋梁教成他那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朕可饶不了他。”
大学士站一旁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知皇上必定是对这洛青俞很是满意了。
三日之后,圣旨下来,洛青俞被点为金科状元,直接授予翰林院侍读的官职,正六品的天子近臣,年方二十有一,若是好生学习,好生历练,入阁拜相是迟早的事。
这一届的贡士初入仕途,官职都比之前几届科举学子高上些许,这正是赶上了朝廷人才空缺的大好时机,翰林院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却是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
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最近朝廷不论表面还是暗地都非常安稳,夏侯灵渊知道太子近一年都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在明宣帝的后半年,他布下的网才会往回收。
如今太子正一步一步的展露头角,在朝廷上说话越来越有含量,后宫的太后也一直举办一些小型宴会,邀请先帝之时的老臣或是老王爷的家眷,美名其曰是寂寞,找些老朋友说说话,实则是在拉拢关系,带到明宣帝身体支撑不住的时候,太后会成为最有说话权的人,这时若是那些老王爷们出来大力支持太子。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太子即为是再顺利不过了。
太子展露头角,夏侯灵渊依旧是老样子,天天上礼部露个面就溜走,每日的早朝也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夏侯灵渊的网也正一步步的完善,正当他开始考虑苏家宝一体双魂之事时,朝中就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引起了朝堂极大的动荡,明宣帝连夜召集大臣商讨方案。
这件事就是江南道的漕运出了问题。
江南一直是夏启最负盛名的富饶之地,鱼肥米香,有天下粮仓的美称。
江南漕运连接京兆和江南的一个极为重要的通道,粮食、绸缎、食盐都是通过江南漕运运到京兆的,如今这条通道出来问题,可想而知这对京兆和朝廷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怎么回事,江南道的漕运一向为出现过大的差错,如今怎么会连物资都无法运送?”夏侯灵渊虽然没有被连夜叫去皇宫,但是他的消息却没有落后半分。
夏侯灵渊同明宣帝一样都在询问具体情况。
每年朝廷都会拨调大笔银子用来疏通河道,之前半点消息没有,如今却一下子说物资无法运送,这说明,漕运的问题很早就有了,但是有人隐瞒不报,或是说负责的官员们一直没有察觉到有问题。
“御史台、户部、工部的官员到底在干什么!”明宣帝满脸怒火,大声的训斥他面前的官员。
那些官员心惊胆战,埋头一遍一遍的请罪。
“主子,已派人去江南那边调查了。”白堂禀告道。
“去查查这事有么有太子的手笔。”
“是。”白堂告退。
皇帝与大臣们商讨一夜,第二日又在金銮殿上发火,最后太子主动走出来,表示愿意前往江南处理漕运一事,甚至还当场表示,不解决此事,绝不回京。
明宣帝大感欣慰,直接任命太子为钦差大臣,江南道所有官员都要听后差遣,甚至江南卫的士兵,他也有权调动部分,若是查到有官员贪墨,还有先斩后奏之权。
夏侯灵渊听到这消息之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江南漕运之事肯定有太子的手笔,即使不是他主导了,但这是之前没有半点动静,如今一下在爆发出来也有太子在其中隐瞒的作用。
而太子的主要目的不是皇帝的重新信任,也不是朝中大臣对他的看法,而是江南卫。
就在夏侯灵渊传信言正,让他密切关注江南卫动静的时候,又一件事发生了。
这件事让他心神俱骇,连江南漕运的事都放在了一边,人影忽的在赵飞面前消失,朝着苏宅飞去。
赵飞禀报:“苏小公子失足落水,如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