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看温良玉像小孩子,温良玉看他像个闷不吭声的大傻子。
“你怎么不管管那群人啊?温二就是存心恶心人,这种事你管了一次他们下次肯定就不敢了!”温良玉听了气愤不已:“你也太没作为了吧。”
林弘山不声不响的没吭声,等着温良玉去处理这件事,温良玉摩拳擦掌,这是展示他果敢手段的时候了,哑巴跟着李睿他们不知道怎么混的,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他带着助手驾临码头,在一片滩涂泥沼的边缘眺望这片水域,第一次有了掌握别人命运的决断权:“无赖是不能纵容的,那种货色放着不管也只会越来越嚣张,不会有知道满足的时候,叫上几个人,他们一来就把他们打一顿送巡捕房去,看谁还敢闹!”
昨日将任务下发给温良玉,今日温良玉在外奔波,林弘山已经让丁田安排好了自己搬房子的事宜,他既然分到了一栋房子,想要搬出去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看来看去除了小人书和几件衣服,林弘山没再找出什么需要搬的东西,吃完早餐林易之还没出门,听他说了要搬出去的事,便延迟了出门时间来挽留他。
林弘山望着书架上的书,目光一一巡视过,要找出自己的忠心部下带走,林易之已经做好出门准备,西装革履的站在他身旁:“弘山,为什么突然想搬出去?在家里住得不开心?”
林易之沉吟了片刻:“是因为焕文吗?他现在时常在外面玩,你俩也很少见面,弘山,只见那么一两面总是要忍的,血脉大过天。”
林弘山摇了摇头,摸出笔记本:“大哥,我年纪不小,该立一份家业了。”
林易之笑了一声:“你便叫年纪不小了?我这得算耄耋了吧?”说着林易之心里一动:“怎么想要立家业?有喜欢的姑娘了?”
看林弘山对这话有了点反应:“哪家的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商定一门婚事也不错。”
握着笔,林弘山不回应这个话题,目光向上抬继续选书,是非走不可的样子,林易之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打见第一面的时候,林易之就知道他是个狠性子的人,他回来不过这么一段时间,不声不响的也搅弄起一滩波澜了。
他带煞,不然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谁惹他谁就倒霉,上次贾建华在医院里跳了楼,李睿带着他做生意又大赚了一笔,听闻是竞争的对方约见会面的路上突然被车追尾,晚了三小时才到,他到的时候李睿已经把生意谈好了。
他是煞星又是福星,带了邪气,林易之不信这一套,他信事在人为,但又查不出他背后的人在哪里,以他现在的手段,想要自立门户做大哥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既然你要搬出去,那大哥也住不下去了,我也趁早将新居找到。”
林弘山想林易之真的是君子,他们两兄弟都天天住在里面他便住得,现在他要搬走也是要两人一起搬。
不然一个人天天和这几个娘们住在一起,日子长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难听的话。
两人略一沟通,彼此心里都有了底,都做好了要搬出去的打算,林易之出门办公,林弘山这边则自由很多,遣着仆从将几箱书和一柜衣服首饰好搬上车。
三姨娘看仆从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倚在二楼栏杆上看,丰腴雪白的手间夹着一根香烟,大家都各奔前程了。
林弘山无意的抬头,一眼扫过对上她的眼神,略微点了一下头,这个三姨太和四姨太不同,她没有儿子,也不得宠,只是凭着一份情义养在家里吃白饭而已。
听丁田说三姨娘是个爱争宠的,因此被林宗洋厌弃了,当然这也是丁田听说的,林弘山在林公馆住这么一段时间,还没见着她争什么宠。
她一个女人,是经过风浪的廉价模样,夹着雪白的烟杆眼神幽幽的,带媚气的眼睛嵌在雪白的脸盘上,她吐出一线烟气,突然叫他:“弘山,这就走吗?”
这还是三姨娘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林弘山点点头,给了她片刻时间说下文,但她只是倚着栏杆抽烟,后面什么都没说了。
外面的东西已经装好,丁田跑进来报道:“三爷,都好了!”
林弘山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回头看三姨娘,她见他忽然回头,于是在烟气中恍惚的笑了一下。
她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林弘山看她一笑,怀疑她对自己有想法,暗自觉得这一屋子的娘们都不对劲,整理衣衫快步出门去。
一路朝着远郊驶去,林弘山一进门,就迎来温良玉兴高采烈的显弄,和他说是如何把那些人一气全部收拾了,显然玩得十分过瘾。
脸蛋晒得红扑扑汗津津的,桌上放着吃了一半已经的冰,剩下的都已经化成了半杯浅红的水,林弘山瞧着他,八风不动的面孔就忍不住的松动了,从肉到皮都柔和了三分。
丁田那边将东西往里搬,温良玉伸着脖子一看:“你要搬过来吗?”
林弘山颌首。
“你大哥怎么说?你俩分家了?”
依然颌首,看温良玉突然一下兴致缺缺,脸颊上的红都散了许多:“那挺好的。”
林弘山看不懂他,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似乎心肠都要柔弱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就心情低落了,那边丁田跑前跑后,又扬声嘱咐厨房备菜,温良玉听他张罗得烦人:“怎么?晚上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