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莫怕,”外头传来正经洪亮的一声,只见一双矜贵的身影被太监引着进来了:“杜济夫妇来迟,还请皇兄责罚。”
英王妃郑氏一身黑色戎装,乌发玉面,色若芙蓉,却见佳人手腕上缠着细如小蛇的金丝软鞭一条:“妾三位兄长已领兵候命,且已撒出人去盯住各路兵马的动向,陛下安心便是。”
大正朝几近四分之一的兵力都在这位英王妃娘家郑氏三兄弟的手中,郑家是开国功臣明善公之后,传至这一代极为低调,从不邀宠,被熙元帝视为后盾,可谓是兵部的一股砥柱力量,国之利剑。
熙元帝见了她眉头才舒展开些微:“弟妹一来,朕这心就放肚子里了。”
“事关社稷,郑家责无旁贷。”郑氏郑重道。
熙元帝心里有了底儿,双眸精光一闪,道:“英王,弟妹,你二人同沐王给朕盯着京里头,但凡程氏、冯氏、咸清余孽,统统清查到底。”
杜世麟求之不得:“是,儿遵旨。”
说罢领旨“平乱”去了。
杜济瞧了一眼杜北宸,笑着对熙元帝道:“沐王辅助皇兄主内了,那津王,便放出去锻炼锻炼吧。”
熙元帝和亲兄弟默契超然:“西羌那边,津王,你去一趟吧。”
杜北宸求仁得仁,领了旨,君臣一道在御书房枯坐约摸有两个时辰,外面的声响渐渐钝了,熙元帝正了正冠冕,起身道:“你们跟朕一道去瞧瞧,到底是何等乱臣贼子作乱。”
“父皇天威莅临,沐王皇兄必能一刀伏诛乱臣贼子。”杜北宸笑道:“边事刻不容缓,儿子这就回府收拾收拾早点启程。”
熙元帝在他肩头拍了一把:“朕等吾儿凯旋归来。”
长街上人影憧憧,行人笑语盈盈,丝毫不知宫中的惊涛骇浪,傅永轻叹道:“沐王思虑之缜密,臣和王爷多有不及啊。”
不得不说,杜世麟在得知白重的事后一系列的善后堪为神来,令人既惊且叹。
杜北宸不知从哪家摊上顺了一根甜草叼在嘴上,漫不经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永焉知本王就不是那只黄雀。”
傅永:“臣只怕和王爷尚在西羌卖命,京中已经换了天地。”
杜北宸见他眉梢眼睫都落着担忧,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阿永太小看本王了。”
他自然是为自己留了后路的。
傅永方才那句话就是想试试杜北宸,想不到这人已有打算,便也放了心,兀自轻笑着往岔路走去。
遥夜沉沉如水,无寐,无寐。
南玉一边整理着包袱一边道:“公子这次和津王爷一同出关打仗,要是打赢了,是不是津王爷回来就能当太子了?”
傅永虎着脸道:“不许胡说。”
当不当太子这种话竟敢宣之于口,看来是他太疏于管教了。
南玉:“……”
“阿永应该告诉他,”一道声音轻飘飘地混着风进来了,来人披着一身星月,面若春晓,凤目弯起笑吟吟道:“是。”
傅永没理他,扭过头去吩咐南玉:“夜深了,我要歇息了,你去唤芙然过来吧。”
芙然。
傅宅新买的丫头,听说是一户人家重金圈养的扬州瘦马,不久那户人家家道中落,便把她打发出来了。
正值二八年华,生的翠眉雪肌,容貌极艳,傅云城花了天大的价钱才把人买进来,可见他有多疼傅永这个侄子。
“阿永,明天就启程了。”杜北宸揉了揉眉心,语调微沉:“你难道没有话想对本王说的?”
傅永:“臣没有。”
明天二人一同上路,有多少话想不起来说的,非要巴巴地大半夜翻墙进来,这人好生无聊。
“阿永。”屋中的火光照进杜北宸黑亮的瞳仁里,本应蓄着融融暖意,却不知为何,此时看起来有些幽冷:“你和本王那几夜,又算什么?”
傅永亦冷冷对答:“王爷觉得算什么便是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杜小王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特么疼。本王有苦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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