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张无忌跑了半夜,心力俱疲,再加上寒毒发作,双腿实在没有力气,只得坐下来稍作休息,才休息没一会儿,便见下面山坡上有人影在移动,他定睛一瞧,正是朱长龄等人,真姐似乎也在里面,瞧见雪地上自己留下的脚印,不由暗恼,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继续往上逃。
他武功弱,又有寒毒,自然很快被朱长龄等人追上,瞧见左侧不远处的万丈峡谷,心下一动,朝那边跑去。
朱长龄看着张无忌笑的满脸和蔼道:“张兄弟,可算找着你了,我们瞧见你不在屋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说着朝张无忌走了过去。
“你们的奸.计已经被我发现了,休想再蒙骗我!”张无忌气愤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跳下去。”
朱长龄等人暗暗对看一眼,怕张无忌真要跳下悬崖,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朱长岭眼珠一转,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什么奸.计?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在林子小屋里说的话,哎,无忌兄弟你可千万别误会,那些话全是假话,当时有个仇人追来,我们是故意那样说来迷惑他的,你要不信你可以问真儿,真儿这段时间对你如何,你是最清楚的,那悬崖可是深不见底,你可小心点,真要不小心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了,那我们怎么对得起张恩公啊,你要实在不信,朱伯伯就跟你一起跳下去以死谢罪算了!”说完还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朱长岭说完朝女儿暗暗使眼色。
朱小真真是不由暗暗佩服,转眼看见张无忌脸上有些意动,似乎在斟酌朱长岭的话,心头顿时咯噔一声,抬脚朝他走去,柔声道:“是啊。无忌弟,可能是你误会爹他们了,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人已走到张无忌面前。
张无忌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峡谷,不到万不得已,谁想死,他有些迷惑的看着朱小真,难道他真的误会了?“真姐,你……”
朱小真在他跟前低声道:“跳下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跳你就跟九阴真经无缘啦亲。
张无忌听了顿时大为奇怪,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重重一倒。
真姐竟然、竟然伸手推了他!!
悬崖的风吹得张无忌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着站在上面的朱九真,一脸不可置信。
朱小真站在悬崖边,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朱长岭四人见朱小真已经接近了张无忌,俱都心头松了一口气,都以为她将张无忌劝了回来,却没想到变故忽然发生,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只见张无忌的身子朝万丈峡谷里跌了去。
朱长龄反应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运起轻功奔到了峡谷边,伸手去抓张无忌,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抓到了对方的一片衣角,反而还被对方带了下去,掉下去的瞬间,他的手下意识的在空中一抓,却不小心将站在旁边的女儿也一起带了下去。
朱小真惊呼一声,人也消失在悬崖边……
三个人竟然一起掉下了峡谷,这突来的变故,让站在远处的武烈三人顿时傻眼了,等三人飞奔过去时,白雾漂浮的峡谷里哪里还见人影。
朱长岭手里还抓着张无忌,他数十年的修为,要是立刻放手反跃还可以跳上去,可他舍不得放手,这手一放屠龙刀便再无希望,身子还在不住的落下,他眼疾手快的抓住岩壁一颗粗壮的松树,抱紧后,将张无忌放了上去,他自己也爬了上去,与此同时,旁边有人影落下,是他女儿也掉了下来,朱长岭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救一个,他硬下心肠,转过眼去。
张无忌见了,却是着急的大叫:“真姐!”
朱小真看见朱长岭和张无忌离自己越来越远,两人好端端的在松树上,她却一个人不停的坠落,简直欲哭无泪,呕得想吐血,她可是女配啊,张无忌有金手指她可没有,这掉下去还不必死无疑。
白雾重重,缭绕遮眼,两人的人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她闭上眼睛,呼呼的风声刮在耳边,身子还在急速的往下坠,就凭朱九真这点内力和功夫,根本不足以自救。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身子一轻,是被人抱住了?朱小真立刻睁开眼睛,上方出现一张极其斯文俊秀的脸。
朱小真顿感意外:“师兄!?”
对方抱着她,足尖□□,借力朝崖壁一跃,右手拿出一只匕首插.进崖壁,手上一使劲,又借力往上跳,不过几下,就跳上了一处低矮的山谷里,动作轻盈飘逸,淡定从容。
对方抱着她站稳后,很快放开了她,拱手一礼,优雅斯文,“刚才得罪了。”
朱小真后退一步,朝他弯腰施礼,“是师妹要多谢师兄的救命之恩。”说完直起身来笑道:“原来师兄是真人不露相啊。”
对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亲切,微微一笑道:“在下原随云,不叫原来。”
朱小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禁扑哧一笑。
原随云弯唇道:“师妹最近的表现才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朱小真心头一跳,笑了笑,“师兄说笑了。”
天色雾霾黑沉,仿佛又要有风雪的样子。
原随云侧身瞧了瞧,作了个手势,道:“我送师妹回去吧。”
朱小真点点头,对方一向客套多礼,她也只得文绉绉的道谢,朝对方一拜,“有劳师兄。”
山路上还有薄薄的积雪,林密草长,杂草众多,颇有些湿滑。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天色骤然变黑,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里是半山腰,温度比山下低好几度,寒风凛冽刺骨,朱小真内力不深,穿的又不多,不由抱住胳膊冷得直哆嗦。
风雪迷人眼,朱小真揉了揉眼睛,瞧见不远处有一间木屋,她心头一喜道:“师兄,这风雪太大了,我们去前面的屋子歇歇脚如何?”
原随云气度仍然从容淡定,身上未沾染分毫的雪花,与朱小真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丝毫没有休息的需要,然而他点点头,温声道:“正有此意。”
两人站在木屋门口,朱小真抬起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