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初时坚称不知，稍加审讯后，就哭泣着承认了。
“好狠毒的心肠！为什么要毒害少夫人！”方氏气急。
“是因为碧玺……”
众人皆有些意外：“碧玺？”
方氏微微一愣，忽然想到家生子碧玺似乎就是柳婆子的小女儿。
“碧玺本来在二公子房间伺候的好好的，少夫人进了门后，一切都变了。”柳婆子跪伏于地，眼中闪过怨毒，“本来想着她将来还能当个姨奶奶，带领一家人享福。都是少夫人，都是她，心狠善妒，容不下人。如果不是她，碧玺怎么会做出丑事？又怎么会匆忙嫁人被折磨……”
她哭泣不已。
苏筠筠却听得怔住了，她记得碧玺。可是碧玺一事，她何其冤枉！
傅征已然皱眉道：“这跟少夫人有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遣散丫鬟的是我，拒绝她的也是我。你怎么不给我下毒？”
“二公子是好的，都是受了这女人的挑拨……”
傅征冷笑出声。
方氏则胸膛剧烈起伏，随手指了一个婆子：“去，堵了她的嘴！”
柳婆子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方氏这才道：“我本想着你们祖祖辈辈都在傅家，老实听话。虽然女儿做了丑事，可跟你们关系不大。所以只让你们迅速发嫁她，并没有为难你们。没想到你们竟做出这等事情！看来，我也没必要给你留脸面了。管家！”
“在。”
“关进柴房。”方氏按了按眉心，“物证都保存好，今日天色已晚，明日送去见官，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到时候你随着走一趟吧！”
律法规定不得随意打杀奴婢，方氏也不想动用私刑。反正奴杀主，逃不过一个“死”字，又何必脏了手惹一身腥？
“是。”王管家躬身行礼，让人拖了被绑的柳婆子出去。
方氏这才又转向苏筠筠：“好孩子，吓着了吧？”
苏筠筠仍白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一笑：“还好。”
她是真的害怕。她活这么大，第一次离死亡这么接近。
“我先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
方氏起身，带着下人离去。
苏筠筠则重新坐下，她也不敢再喝水了，就静静地坐着。
看着这样的她，傅征心里不免生出懊恼来。碧玺一事，明明是他惹出来的，却不知为何，柳婆子将此事记到了她头上。
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才有此一劫。
这结论让他在歉疚之余，又生出丝丝怜惜来。他在她对面坐下，轻声安慰：“不要害怕，没事了。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是我连累了你。”
他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从发觉有毒开始，苏筠筠一直竭力压制着恐惧，尽量保持镇定。但此刻事情解决，听到他的话，委屈、害怕与酸楚交织，她眼泪竟扑簌簌落了下来。
灯光下，傅征只觉得心尖似是被什么给烫了一下，下意识便伸了手给她拭泪。
他指腹刚碰到她脸颊，房间外就响起春风的声音：“二公子，少夫人，县主来了。”
傅征忽的回过神来，倏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