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埋伏在竹尖上请君入瓮的正派人士倒挂而下,密密麻麻好几十个,刀剑如雨般朝聂欢他们的房间杀来。
那阵仗,到底谁杀谁?燕行一脸茫然的时候,聂欢已找来轻纱,一头绑在飞刀把上,一头饶在自己手上。
他腰间三把飞刀和破旧的刀馕,十二年来,刀不见他丢,包不见他换。燕行垂眸,想说什么又只叹了口气。
聂欢健步如飞爬上窗,手中轻纱如瀑布飞出,周旋在众人之间,飞刀夺命,人们连死前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再收回来时好几个出头鸟已被一刀封喉,重重砸至地上。
他抽空扔了个面具给燕行,叮嘱道:“我们的菜还在对面楼里,你去前门堵着,就说今晚香花楼被我聂欢包了,谁敢走就剁谁!这里我来应付。”
这会能说能跳,与方才一醉方休的醉汉判若两人,有时候燕行觉得,这人到底是醉是醒,是死是活?说他浑浑噩噩吧,清醒起来又令人不寒而栗,说他清醒吧,犯起浑来又叫人无言以对。
聂欢借竹竿之力一跃而上,瞬间被一窝蜂似的人围得水泄不捅。他皱眉从那些人脸上扫过,心道这是请他来杀人还是请他来被杀……
几十把银光闪闪的狂刀分别从不同方位刺来,杀气冲天。
聂欢一脚踏在青竹上,巧妙地躲过刀锋,炫影围着面前的人绕了一圈。再看时他已将那些人捆做在一堆,手臂陡然一挥,轻纱另一头的刀飞窜而过。
“啊……”,声声齐叫,十来人瞳孔骤然放大,脖子赫然多出条细细的红痕,血从七窍喷出,当场死绝。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又扑上来,拼了老命往聂欢身上捅。都是拼命的人,但凡有一丝失误,眨眼功夫便成刀下亡魂。
聂欢骂了句爷爷,当空一飞脚,前面一排头都差点被踢掉,他夺过狂刀顺势削下一根竹竿,一手攀在竹尖上,另一手挥杆而过,拳头大的青竹打在人身上发出爆炸般的响声,至少有两三个被拦腰打断。
竹竿的另一头也就此破成竹条,面对无数逼进的嗜血砍刀,聂欢振臂一挥,数根竹条宛若银蛇,绕过刚硬的雄刀,直插对方心脏。
片刻之间周遭满目疮痍,竹叶满天飞舞,他冷眼看着各种死态,甩手拔出竹条,数十人胸口如同堤坝开闸,瓢泼大雨一样的血水顿时撒满竹林!
有个漏网之鱼吓得腿软,像撞见鬼似的,没头没脑四处逃窜。
聂欢悠哉悠哉冲他吹着口哨,“友好”地把手搭在人家颤抖的肩上,真假难辨道:“别跑,我不杀你。”
那人看着地上七横八竖死状惨烈的尸体,嚎得更加凄惨。
他腿抖得像抽风,口齿不清道:“聂,聂大侠想要问什么我都说,放我一马,我绝不把你的样貌说出去。”
聂欢头上的发丝有些歪,额间碎发也越来越多,他满脸无所谓道:“那不行,我想要得到的答案自己会去找,况且……”
“啊……”,竹林中传出最后的惨叫声后,一切又回归于平静。
有机会知道我是谁的人,都死了!
夜幕之下,一道玄影攀上香花楼房檐,不多时人已窜至地下暗间。那里才有他真正要找的人,名字叫什么他向来不记,毕竟不是什么善举,不知道名字是好事。
暗间油灯微亮,聂欢脚步很轻,从窗户往里看去,禁不住连连咂嘴。
三大裸/男姿势委实不堪入目,没有女人!他们在互相……苟/合。
聂大侠感叹,就这尺寸也好意思拿出来亮相。
他一脚踹开铁门,三人没反应,聂欢皱眉思索,上前探了下鼻息——死了?
头一次要杀的人提前死了,这钱赚得真便宜。
他满心狐疑地转身欲走,忽觉全身麻木血液倒流,紧接着两眼昏花,软软倒下。
速度之快,容不得他有多余的应对时间……意识流失之前,聂欢嘴角划过一抹讥笑,这些人身上有毒,谁放的?雇凶之人?
满眼的黑暗接憧而至,连呼吸都在往肚子里回,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毫无预兆,父母亲人离开他,最信任的小马夫离开他。从此他像个幽灵一样悬浮在世间,无所依,无所靠。于聂欢而言,比死更难受的事,是孤独和寂寞……
片刻之后,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黑衣人幻影飞出,轻功了得,不带一丝犹豫,挥刀就要砍聂欢。
只闻“哐当”一声响,黑衣人手中的刀不知被什么震成粉墨,直接液化在空气中!
俨然只是颗石子儿,这等功力……黑衣人虚汗直冒,四处张望:“谁?”
周遭气氛静得怪异,黑暗里仿佛有股无穷的力量在窥视着这一切。
又是一颗石子儿飞出,直击黑衣人头部,他抽气还没来得及缩气,头便被石子从前面打到了后面,旋转一周,只剩根筋吊着。
寂寥无声的长廊里,脚步声来了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