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圆下去后,季逢君悠悠地叹了口气,眼底中透了些无奈,小汤圆哪都好,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嫌中药苦呢?
但是这药他又不能不喝——
医嘱还是要遵的,现在可能药还是少的,说不定过几日,还要再喝其他的药,毕竟昨日张大夫还发现那样的问题。
季逢君轻轻叹了声气,若是他身上的毒当真没有解清,那就不止是喝药的问题了。
那就是关乎性命的事情了。
其实还有个事是他马上就要面对的,苦笑一声,季逢君起身,盘腿坐到了软榻之上。
他缓缓运气内力,自中毒之后,他就一直昏迷,醒过来也还有些虚弱,直至这几日他才觉得有些好转。
他已经许久没有练功了。
内力运行一周,季逢君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内力虽说运行流畅,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的内力半年来都未曾增长,若是顾先生知道了,想来又要生气了。
他心里默默叹气,这个样子实属不行,他被贬斥的事情瞒不了顾先生,这都三个月了,顾先生云游回来,肯定已经知晓,最多再等几日,顾先生他老人家就要过来了。
若是顾先生知道这么久没见他,他的内力还是这个样子,指不定会多失望呢——
想起顾先生,他有些心虚。
还有剑法,他也是三个多月没练了,季逢君抬眼望向窗外,剑法他要赶紧再练练——否则顾先生来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即使嘴上不说,心里说不定会多难过。
季逢君微微叹气。
顾先生曾夸过他于武学上的天赋,说他如果全心练武,三十岁之前必然能超过他,若是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还能更早。
但也总是可惜他的心思不能都在练武上,但他毕竟是一国太子,也不能能成天练武。
不知是因为他之前太子的身份,还是知道他不可能一门心思习武,顾先生虽把他当做嫡传弟子教导,但却从来不肯让他喊一声师父。
想起顾先生,又不禁想起了过去的日子,季逢君微微摇了摇头,往日已逝,不可追回。
时间不早了,估摸着小汤圆要端着药回来了,这时间不够运转内力,他起身,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他刚一坐回桌前,小汤圆就端着药,带着那个刚满十岁的药童进来了。
这药童年纪不大,但眼睛明亮,看起来很是机灵。
二人行过礼后,季逢君有些犯愁的看着桌上摆着的汤药,这药黑黢黢的,泛着些棕色,隐约还能看到些药渣。
这端上来的药必然是用筛网筛过的,但总有些筛不掉的,在药碗里沉着,季逢君每次喝的时候都不会喝完,喝得也十分小心,却总是会被剌到嗓子。
喝完后还会有那种有苦又涩的味道翻上来。
他揉了揉额角,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屏住呼吸,把那一碗一口闷下,果不其然,那味道上来了,季逢君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