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今圣上不喜,这风气才慢慢淡下来,京城中南风馆虽有不少,但终究上不得台面。
太子身边一直没有女子的事情令人费解,就慢慢有人开始传季逢君喜欢男子的谣言,后来愈演愈烈,皇后才发话,说要等到太子十八岁的时候再给太子订亲,这谣言才慢慢淡下去。
皇后不急,季逢君不急,皇上劝了几次就也放弃了,害得京城中一众名门闺秀咬碎了银牙,只恨自己生得早了。
只是这谣言虽淡了下去,但一直这种说法却一直留着。
他们刚才进到君晏屋子的时候,他见公子就和君晏打哑谜就觉得奇怪,最后又与那少年说完话之后才过来,这不由得令人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这完全算不上证据,但顾长平心中莫名产生了些许怀疑,难不成公子真的喜欢男子?
顾长平抬眼看向了季逢君,只见他正品着茶,面上带着些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只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声公子端方。
他看着这样的公子,又想着公子的品性,就赶紧把刚才那个想法从脑海中摒弃,只不过这种想法一旦过了脑子,就总有些担心,只是现在场合不太合适,他只能压下心中的心思,打算等无人时再问。
轻叹了一声,顾长平答道,“公子这样想倒是没错,是我浅薄了。”
季逢君笑道:“先生也只是更谨慎些。”
四人又闲聊了片刻,郁长风道:“公子,太医院的邵院判来信催促,我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京了。”
季逢君轻轻挑眉:“时间是差不多了,只不过若是无事发生,邵院判不至于催你回去,发生了何事?”
“公子猜得不错。”郁长风笑道:“陛下最近时常服用丹药以求延寿,只是那丹师并无真才实学,邵院判委婉说过几次,可是陛下还是不信,院判知晓我曾经对此有过研究,他便想起来了我。”
“邵院判向来处事周到,若不是情况紧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催促。”季逢君淡淡道。
“却是如此。”郁长风淡淡道:“公子也不用担心,丹毒虽然致命,但丹药中的含量不算高,陛下服用的时间不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季逢君拨弄着茶盏,微微点头,问道:“信上可说了那位丹师是谁?”
“信上不曾言明,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顾长平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是上一任暗卫首领,跟着皇帝的时间不多,只是不曾想到皇上也会走上求仙问道的道路。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对时家一家下手。
季逢君微微皱眉道:“你回到京中之后,一切照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联络的人,你尽量不要露面。”
“那个丹师不对劲,你尽量不要和他接触,若是要给皇上开药,不要一个人一定要与院判商量。”
郁长风面色微沉,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提点。”
“凡事谨慎些为妙。”季逢君淡淡道。
郁长风看了一眼他师叔,道:“公子,您久未生病,此次中毒虽说不上伤及根本,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还请您一定要按时喝药。”
“如今有师叔在,我回京也放心。”
听到按时喝药这四个字,季逢君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应下了。
天色不早,有说了几句,季逢君便和顾长平一道离去。
路上,顾长平忽然语气郑重,道:“只是还有一事,还请公子注意起来。”
季逢君眉梢微微一挑,笑着说道:“顾先生请讲。”
“公子过了十七岁生辰半年有余,大皇子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而你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更何论子嗣?”他顿了一顿,严肃道:“膝下无子,也是一处硬伤。”
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季逢君拨弄了下袖摆,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膝下无子,也是一处硬伤
顾长平倏地愣住,他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
“他们二人的结局你已经清楚了,这也是我迟迟不肯订亲的缘故。”季逢君轻笑,声音悦耳,带着些许洒脱,“我母后也知道,所以她愿意替我拖到十八岁。”
“其实拖到十八岁也不一定有用,但现在这情况我也不用怕。”季逢君轻笑,别过眼去,声音淡淡的。
顾长平嘴唇轻轻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
“再说我现在前路未卜,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我还是不拉别的姑娘跳坑了。”季逢君轻笑,又想了想道:“先生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顾长平叹了口气,见季逢君面色坚定,只能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