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虽然变态是变态了点,但还是挺好的人吧,别人可能会被他变态死,但岳沉潭这种气运的人,肯定压得?住。
岳沉潭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骷髅前辈,“前辈怎能如此笃定?”
“都说了嘛,我可窥探天机的。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以为我是凭着什?么在这崖底化?作?白骨了这么多年,都没消散的?”
叶临风开始吹牛逼。
“好吧。多谢前辈鼓励了。”岳沉潭不再计较这些细节,“前辈只是有所不知,他不但没下杀手,还在最后救了我的命。”
叶临风浮夸地在旁边鼓掌,“哇,好感人哦。”
“他是用自己的命,救的我。”
叶临风:“……?”
“如果不是他,我的确会死在上面,也说不定。”岳沉潭声音低低的,抬起手,紧紧攥住了自己心口的衣领,“他救了我的命,却也断了与我的一切联系,想用这些来与我划清界限,从此……再无赊欠。
“他以为玉佩还给我了,灵识印记抹去了,把自己的命也赔给我,就能将一切都算清了、还清了吗?
“他这样做,是将我当成了什?么人?以为我这样就会再也没脸去纠缠他?
“我知道,他是希望将一切都当没发生过,让我与他,各走各的路。”
叶临风僵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等会儿,你在说谁?”
岳沉潭的眼底再次有暗红的色泽闪过,明明灭灭,很快又黯淡消散下去,像是被什?么压制着,无法醒来,
“前辈,你说得对,我不该就这么放弃一切,也放弃他。我该离开?这,我该去找他问个明白、说个清楚!”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凝,
“我在说谁?前辈您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我……我见过的人……”
“我被他一掌拍下悬崖,也因他活了下来,被他关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避难。
“我因他生出心魔,他不愿如此,便挖出自己的道心,自己却入了魔,只为看着我借助他道心的力量不至于被心魔控制、毁了前程。
“我在崖底躺着生死未卜,他放心不下,也随我坠下悬崖,让我不至于死在这地方,临走时,却要割断与我的一切联系,如果不是前辈你……恐怕连他也曾经来过这崖底,都不肯让我知道。”
叶临风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我太没用了。”岳沉潭哑了嗓子,眼眶有点泛红,“是我太迟钝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自作主张、要?与那些人决斗,害他为了救我,不得?不羊入虎口……如果不是我,他又怎会、怎会在这种时候,再次中了魔尊的招,被那蛊虫趁机夺了神?智。”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剑扫平眼前的荆棘杂草,横劈出一条路来,休息也不打算休息了,像是要快些将这崖底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一遍,非要?寻出一个出路。
他的身后,那安静了许久的骷髅却是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
叶临风没再说话,也没心思再听什么‘八卦’了。
再傻的人,此时此刻也能听出来,岳沉潭话中所说的人不是什么暮天,而是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呢?!
完了、完了……
叶临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身影,又低下头,看着自己只剩枯骨的残躯,满脑子除了震惊只剩下茫然,不明白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自己努力了那么久,自以为把握十足、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早早就被最重要?的岳沉潭曲解了。
就连之前,岳沉潭在断思崖和那三位尊者?决斗时,竟然也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救自己……而不是为了抢夺自己的生杀大权?
就连、就连……被一掌拍下悬崖,都能认为是在救他、帮他?不过是身子里道心的力量多了些罢了,怎么就能一下认出是自己给的,不是别处来的呢?
问题出在哪儿,已经想不清了。
如果自己没赶去断思崖会如何,如果那冒牌货没有在这时候来,如果自己也偷偷来断思崖底的事没被岳沉潭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收下那块玉佩……
好像只要有一个细节注意到了、防范到了就不会成为今天的局面,又好像就算没有那些细节,岳沉潭也依然会我行我素地误会到底、一往情深。
心底的挫败感、功亏一篑的崩溃绝望感,让骷髅一下子散了架般瘫坐下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什?么虐恋情深啊,什?么慕容少年和岳沉潭的青梅竹马约定啊……自己这脑子,果然是神书看多、看得?坏掉了吧……
“前辈?”
前方的岳沉潭听到响声,疑惑地回头。
“那什么……我问一下,”叶临风郁闷地抱起自己的一堆骨头,蹲在地上虚弱出声,这时候的声线倒是比之前更像是游魂野鬼了,“你那个玉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直就只刻过这个‘岳’字?全天下,还有其它人有同款的玉佩没?”
“这个啊,这个,是祖传的。”岳沉潭哦了一声,认真回?答,“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前辈若是在别处见过,那可能就是我的父辈或是祖辈在佩戴吧?”
“……”
不会吧……难道……
叶临风甩了甩头,声音都带了些颤抖,“那你,有没有……在华付城,冬天里,救过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