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清毓本想反驳,但师尊的怀抱实在太过舒服,尤其是耳边师尊有力的心跳,愈发叫人安心,纵他“再有自尊心”,也实在难以抗拒师尊的温柔承诺,以及潜藏于自己血脉深处的微妙本能。
萧清毓对这具身体的特殊体质已隐隐有所察觉。他虽是炉鼎之体,但在与人初次合.欢之前,倒也不至于有多少渴求,然而他偏偏又身负桃花血脉,桃花乃极度旖旎绚烂之花,在世间为情.爱之指代,有些东西无需激发,正是深深镌刻在了他骨子里的。
……譬如这与生俱来的贪恋。
从前桃花血脉被那法门压制时,他尚能克制己身,不要与师尊过多亲密,如今他不仅心境转变,更是血脉复苏,也便愈发难以抗拒。
也不愿抗拒。
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抱了一会儿,直至楚浔原本微凉的体温都沾上了些许他家徒弟的热度而微微发烫,这才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
“先前、咳咳,一时情急,倒是忘了问了,”楚浔轻咳两声,正色道,“你怎么现在才到这里来?”
萧清毓面色微红,仿佛仍未从先前的温存中醒过神来,直到楚浔不轻不重地在他掌心掐了一把,一阵酥麻的电流狠狠刺激了他的识海,这才如梦方醒。
“弟子原本一离开玉中幻境就要往这里来,却不知为何误入了一处鬼打墙,落在那方岔道之间回转许久也不得脱身而出,直至方才,才能进到庙里,不想师尊来得竟比我还早。”说罢,他立时慌张起来,一把抓起楚浔的手,自上而下地将师尊打量了好几遍,又围着他家师尊绕了几圈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楚浔心中了然,这想必也是那名女鬼手笔,借城中阵法设置了一出鬼打墙将萧清毓暂时困于其中,而后便一心一意地对付他这边,本来应当计划是先自自己这里夺得玉佩,再处理萧清毓那边,不料被自己抓住破绽一通反伤,连带着用来困住萧清毓的鬼打墙也同时破灭。
见萧清毓因关心自己安危竟紧张至此,忘了自己之前正是一点事也没有,楚浔不由轻笑出声,道:“为师有事没事,你还不知道么?也不知道方才哭鼻子的是哪个人呢。”
听见师尊这般“嘲笑”他想来应当是无事的,萧清毓暗自松了口气,复又自以为“凶神恶煞”地瞪了楚浔一眼,警告道:“师尊独自出来,若是遇上危险可怎么办!师尊若是再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我、我就……”
他“就”了个半天,愣是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噗,你就怎样?”楚浔玩心大起,挑起萧清毓一缕垂落的长发,在指尖绕了几圈,满意地看见了他家徒弟有些吃痛而又更加羞赧的隐忍神色。
“我便不带师尊出来了!”萧清毓恼羞成怒,一把自楚浔手里抢过自己的头发,忿忿道。
“……当初是谁与为师说的怕为师赶他走来着?”楚浔并不买他的账,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又是谁盼着为师与他一道外出历练的?”
萧清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面上红晕更甚,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总之没有下次了!我不许!”
“没大没小,”楚浔指节在他眉心轻轻敲了一下,“到底谁是师尊了?你又凭什么管我?”
萧清毓一下子又被问住。
他、他的确没有什么名头能管师尊之事……
萧清毓不由就有些泄气,牙尖咬在下唇之上,微微露出来一点,似是自己与自己置气。
“都听你的还不成么?”楚浔实在受不得他这一脸自己委屈他了的表情,彻底拿他没脾气了,耐着性子应了一句。
而后,就在萧清毓显然亮了许多的眉眼之间毫无负罪感地在自己心底默默加了一句——
都听你的才怪呢。
下次还敢。
“好了,现在总闹够了吧,这里并非说话之地,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萧清毓点了点头,就将手伸向了师尊腰间悬着的玉佩之处,意欲操纵玉佩让两人进入那玉中幻境之内。
却被楚浔一把按住。
“……师尊?”萧清毓疑惑道。
“幻境虽好,到底隔墙有耳。”楚浔面沉如水,谈及正事之时,先前与萧清毓笑闹的心思顿时收敛下去,语气严肃起来。
师尊意有所指,虽不曾直接言明,萧清毓却是听明白了其中深意。
那玉佩虽可为二人提供庇护之所,却与天道联结过于紧密,二人置身其中,便是直接为天道所监视。
只是,他已知晓了如此之多的详细信息,又与天道有过直接的沟通联系,都并未想到要防备玉佩中法则的监视,师尊不止这些龃龉,却为何比他还要警觉?
不过师尊毕竟一心为了自己好,这话他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的。
楚浔并未错过他家徒弟眼底一闪而过的怀疑,不过他早已想好了说辞,轻笑一声,解释道:“为师比你来得早些,你……母亲便先一步传予了为师些许意志,这才猜到了一些东西。”
萧清毓恍然大悟。
如此说来,他母亲说“师尊不错”便也很是合理。
“不若便去之前的客栈吧,”萧清毓犹豫一瞬道,“那里的私密性还算不错。”
“确实,”楚浔含笑颔首,目光略带微妙之意,“桃花酒亦很好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