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花还不?知道两位领导已经对她心?生不?满。
她讪讪一笑,抻长脖子往里面望,“俩孩子呢?我就寻思过节来?看看他们娘仨,顺便当着支书和队长的面把上回没唠完的事唠完。”
自?上次回去之后,可把周大花愁坏了。儿子马上就要?相亲,家里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而傅十冬这头狼崽子他们又不?敢惹急喽,想来?想去,只能找村领导出面,准备以理服人。
傅十冬侧开身子把他们让进院子,周大花直奔屋里走?,却被男人叫住了去路,“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整洁的院子里有藤椅,有板凳,傅十冬在藤椅上坐下,并没有那种尊老爱幼的自?觉性。
孟迎武本来?就看他不?爽,此时见他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更是?气得?心?头一梗,语气变得?有些不?好,“周婶,你叫我们来?到底什么事?”
周大花偷偷瞄向傅十冬舔了下嘴唇,联想到儿子的亲事,咬咬牙把上次和傅十冬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
老太太要?把傅家这娘仨接回家去养,这事怎么听怎么玄乎,如果真的这么心?善,早五年前咋没接呢?
刘永春和孟迎武都是?个人精儿,哪怕周大花把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这里面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能让傅十冬和叶凝瑶吃瘪,孟迎武很乐意帮周大花得?偿所愿。
“周婶,你这个想法好啊!按理说你才是?秀芝的亲人,没准她跟你回去病就好了。”
“是?吧?”见孟迎武帮着自?己?说话,周大花眼前一亮,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可是?我和冬子说完,他却不?同意,愁死我了!”
“你愁什么呀?是?愁你小儿子没房子住吧?”叶凝瑶从屋里出来?,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孟迎武就是?个搅屎棍,她男人平时寡言少语的,她怕他挨欺负。
“啥房子啊?我咋听不?懂呢?”被人戳穿心?思,周大花的眼底划过一抹心?虚,她挺起胸脯涨红了脸。
“听不?懂就算了,今天当着支书的面,我替我男人给你个准话,想要?大嫂和孩子跟你们走??没门儿!”
在大洼村生活的这段时间,叶凝瑶觉得?自?己?别?的本事没学?会,怎样掐架倒是?学?会了十成十。
反正谁想要?欺负她的人,就是?不?行!
“孟队长,你看看他们,这根本就是?不?把你和支书放在眼里啊!”
今天周大花带着儿子和外甥来?,是?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是?以理服人,说服村领导帮自?己?把人讨过来?。
如果第一个办法行不?通,那她就挑拨傅十冬和村领导的关系,趁机胡搅蛮缠把人抢来?。
谁能想到,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人发现了。
知道叶凝瑶和村支书的关系不?错,孟迎武见刘迎春要?开口说话忙抢白道:“叶知青,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新嫁进来?的媳妇咋啥事都管呢?”
“你不?也在这掺合呢吗?我家男人都没嫌我管得?宽。”叶凝瑶抱着肩膀瞪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
刘迎春知道这俩人平时面和心?不?和,刚刚自?己?被抢了话,他对孟迎武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
看见他被怼,心?里很舒爽。
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面子,孟迎武彻底黑下脸,只能拿庄家那几个人撒气,“你们到底咋回事?不?是?来?接人的吗?有啥问?题赶快解决!”
傅十冬早已从藤椅上起身,他把叶凝瑶护在身后,冷漠地看向他们,“当年我嫂子生病的时候,庄家就已经和她断了关系,这几年两家的关系怎么样?咱们村的人都看在眼里不?用我多说,现在想把他们接走?不?可能。”
当初庄家干的事,了解情况的人没有一个不?骂他们狼心?狗肺的。
孟迎武很清楚,他也曾经狠狠骂过,但此刻还是?装出和事佬的样子替周大花辩解道:“是?人都会犯错,人家现在想弥补错误把闺女外孙接回去照顾,你们拦着干啥?”
“如果他们有良心?就不?会一直不?闻不?问?,他们是?傅家人,今天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让你带他们走?。”
在上次周大花来?要?人之后,傅十冬找人打?听过,她小儿子最近在说亲事,他们家只有两间小土房,现在要?把大嫂和孩子接走?,可想而知背后的目的绝不?单纯。
有孟迎武的支持,周大花勇气十足,她梗着脖子据理力争,“那是?我亲闺女和亲外孙,身上留着我的血,倒是?你!一个捡来?的野种!凭啥管我们家的事!”
这话一出口,她身后的庄秀亮和二愣子皆是?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猛盯着她瞧。
上次敢骂傅十冬野种的人还要?追溯七八年前,到现在那人的嘴巴还稍微有点歪。
庄秀亮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觉得?他娘是?真的疯了……
“你才是?野种!”男人被骂,叶凝瑶立马就怒了,她上前一步双手叉腰,伶牙俐齿的样子完全不?见平时的温柔与斯文,“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亲闺女都能见死不?救,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被媳妇护着,傅十冬微不?可察地扬起唇角,哪怕被骂作“野种”,听起来?都没有往日那样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