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渊将宴尘抱到了这寝殿中正卧之内,行动中已经蒸干了他身?上衣衫,将他放到了床榻之上。
这床宽大,睡两个人还能余下些地方。
喻清渊将宴尘右肩领口?拉开,直到伤处,他取了些药粉倒在上面,而后便用灵力将之化散治疗,一刻钟后已无?大碍,他将师尊领口?整好,又给他吃了滋养内腑的药,在宴尘身?上盖了一床薄被。
喻清渊又看?了宴尘一会,走?到一处,坐在靠窗的小榻上压制心口?所受的伤。
他要在宴尘转醒之后让这伤看?上去好上一些。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盘膝坐在原处用灵力温养,一个时辰之后,至少?表面看?上去似乎无?碍。
可心口?的位置,扎的那么深,只草草应付了事,重伤之下怎能如此之快好全。
喻清渊换了一件内裳,系了衣带,他站在那里仿佛未曾受过伤一般。
只不过他唇色有些许微白。
喻清渊走?到床边,将宴尘挪到了里侧,他在外侧躺下,面向着宴尘。
半响后,他慢慢伸出?手去,将师尊的一只手握住,握紧。
殿内烛火还燃着。
……
次日晨起。
天色还早,刚刚微亮。
宴尘眉间轻动,他转醒了过来。
他毒素未消,状态一如昨日,入眼所见床梁精致,再一侧头,看?见两袭浅色薄纱床幔正垂着,将他隔绝在这一方之内。
宴尘用手撑了一下床铺起身?。
他见自己右肩伤处好了大半,被处理过……是?喻清渊。
宴尘想到此处,记起他心口?的伤……
明明该担心,却还是?烦躁厌恶的想杀他,甚至回?想起他受伤的过往,竟滋生出?几分快意之感。
宴尘被这几种感觉折磨的难受至极,正这时,他又听到了昨日那种开门?声响,一会后,便见一个人站在了床前。
喻清渊伸手轻轻撩起了半边纱幔,二人就这般目光对上。
宴尘见喻清渊衣着整齐,从头到脚,从神情到给他的感觉都与昨晚饮酒时一模一样。
他看?向他心口?处,被衣料挡着,分毫也看?不见。
“师尊起了。”
喻清渊一字不提昨日之事,宴尘又闻到了一阵酒气,不禁凝了凝眉,他一早便喝酒,还伤着喝酒。
喻清渊确实?早起喝酒了,他不光早起喝了,还喝了很?多。
只是?他喝得再多都买不来一醉,反倒越发清醒。
喻清渊转出?去,片刻后回?来手上多了套衣裳。
他道:“换上,师尊的昨晚沐浴时弄脏了。”他说的是?宴尘肩上血渍。
喻清渊说完,上前将衣裳放置在床铺上。
宴尘看?了一眼,是?他平常着的浅淡蓝色,只是?外面还多了一层赤色薄纱。
喻清渊道:“师尊快些,本座等你?。”
他出?去背着身?,走?到床边站定。
宴尘正被毒素左右反感着,自是?不想碰喻清渊拿来的东西。
“半刻钟后师尊若不穿好,本座便要帮忙了。”
宴尘默了片息,将衣衫拿了起来。
喻清渊听到一阵窸窣声响,待到了时间他转过身?,就见宴尘已站在床下了。
宴尘肌肤玉泽,赤色虽只是?薄薄一层罩在正常的衣衫外面,却硬是?将他这一身?清冷衬出?了几分明艳之色。
喻清渊走?过去,站在宴尘臂展之内。
他低声一字,“美?。”
宴尘闻到他身?上气息,毒素使他对喻清渊的靠近烦躁不适,他侧了侧身?。
喻清渊似是?夸不够一般,又道:“赏心悦目。”
宴尘:“当不得魔君此句。”
听见宴尘回?他喻清渊心中高兴,面上却仍是?沉渊绝厉,“师尊不觉得,你?我?二人今日的衣着很?相配吗?”
喻清渊虽还是?着的一身?沉黑衣袍,可那样式稍有不同,领口?袖角处各有一条深红为衬,昨日腰上的赤金暗纹腰带今日也换了一整条赤色。
宴尘看?了一眼,不予评说。
喻清渊问道:“有没有三分,像是?拜堂成亲,结合衾道侣之礼时所着?”
宴尘:……
他一动手,就要将外面这层赤纱脱了。
喻清渊阻止,沉声:“别脱,就这样,本座喜欢。”
他一拉宴尘手腕,将他拉到桌前坐下,与他梳发。
宴尘强烈的想将喻清渊推开,再在他心口?刺上一记。
他放在膝上的两手攥紧,将衣料抓皱。
喻清渊顺好了宴尘的青丝,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物,是?一枚木簪,桃木所制。
他还记着落鸣峰侧殿前的那棵桃树,宴尘坐在树下时桃花瓣随风落在他发上时的模样。
那时他心中对身?前人仇恨在心,可仍觉得那一幕美?的惊心动魄,让他记到了此时。
无?妄界中也有一片桃林,这木簪便是?喻清渊一早折了桃枝亲手所成。
簪头是?一朵半开的桃花,它整个木色,简单不已。
喻清渊将之插入宴尘发中,它被主人一衬,仿佛沾上了仙气。
他拉起宴尘一只手,握住他的掌心,如昨日那般将后背留给他带着他走?,将他带出?了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