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德从蒂尔纳的办公室里退出来之后,屋子里的那个棕色头发、戴眼镜、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才看向蒂尔纳教练和主席施瓦茨,脸上带着笑,嘴里却抱怨道:“你们甚至都没给我和那位小球员做个自我介绍的机会——外公,你也太防着我了吧?”
被他喊外公的老人,也就是乌文斯堡的球队主席施瓦茨挑了下眉,说道:“你得小心一点,杰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经纪人了,要不是你今天代表科贝尔来谈判,我都不想让你踏进乌文斯堡的大门。”
杰克,那个中年男人,闻言也不生气,笑嘻嘻道:“您说了可没用,我打小就在大街这里玩了,这里人人都认识我,怎么可能不让我进门!”
他说的理直气壮,施瓦茨也就笑了笑。
蒂尔纳不管他们祖孙俩打什么家庭官司,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我只想一件事情,”他说,“科贝尔自己知道他要面对什么吗?”
杰克笑了,显然他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但是蒂尔纳在乌文斯堡已经待了很多年,颇有威望,因此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彼得,你知道,我的客户一定是做出了深思熟虑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的,他已经为乌文斯堡效力很多年了,也有过很多功绩,但在球队里,他却一直不是主角,外来的球员们占据了舞台中心,而我的客户却没能得到与自己的能力相匹配的东西……”
蒂尔纳对他这一套说辞颇感无奈。
“没错,科贝尔确实在我们这里待了很多年,他还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球员,”蒂尔纳道,“但我不认为他准备好为红牛效力了——我没想要阻止他转会,杰克,只是他应该慎重的选择自己的下一站,而不是去一个你们给他推荐、而他根本就不可能上场的球队。”
他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施瓦茨主席微笑的表情却一点没变,杰克也不怎么在意。
毕竟,蒂尔纳再怎么德高望重也只是一个青训教练,而杰克却是科贝尔的经纪人,他最主要的工作是为客户争取想要的东西。
“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杰克这么说道。
眼见着他们谈不好了,蒂尔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对着主席施瓦茨说:“我要去训练场了,这会儿孩子们应该都已经到了。”
“你去吧,彼得,”施瓦茨同意了,他拉开靠椅,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一下杰克的肩膀,“走吧,小子,去我的办公室,我们再谈谈。”
还能谈什么?当然是谈科贝尔的转会。
蒂尔纳其实心里很无奈,他并没有那种因为自私而非要让球员留在乌文斯堡的心理,也不反对球员们去别的俱乐部试一试——对很多球员来说,踢球只是一个工作,赚钱养家和功成名就都很重要。
但是科贝尔的情况不太一样,这个球员是蒂尔纳教了好几年的,已经颇有感情,他深知对方的性格较为软弱,面对竞争的时候很容易退缩,而球员本身的身体素质也不是特别强壮,在对抗激烈的德乙联赛本来就比较吃亏。蒂尔纳跟他说过好多次这样的问题,但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改变身体肌肉情况就会改变踢球时的动作水平,球风也会随之发生变化,球员踢惯了一种风格,自己是很难下定决心改变的。
人对于未知的恐惧永远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