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答话,这会儿凤暝终于回神了,既然木已成舟,他二话不说就道:“我知道,师父,他叫白板!”
“?”南清愣了一下,小狐狸也愣了一下。
凤暝哼了好几声,飞起来落在南清脑袋上,居高临下的道:“不是师父说的吗,红中白板发财,师父看我是红色的,就给我取了红中,我看他是只白狐狸,不是该叫白板吗?”
啊,南清差点忘了这茬。
“好了,那是你刚出生没有名字,师父才给你取了个小名的。”南清将凤暝从脑袋上拎下来,放在手心里揉了揉。
刚怕他出声打扰,因着这小鸡子不仅脾气不好,还非常的吵,嘴上不把门。
而这小狐狸一看就是非常敏感自卑,有些惊弓之鸟的性子,就怕他胡乱说话触动到小狐狸敏感的心思,然后影响了她的收徒大计。
没想到小鸡仔不仅话多,还记仇。
她将小凤暝一通撸,撸得他舒服的‘咕咕’两声,才住了手,接着刚才的话道:“小狐狸长这么大了,肯定有自己的名字的,对吧?”
小狐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抿了抿,却还是道:“师父……我,我叫墨染。”
“墨染……”南清轻声重复了一句,笑着夸奖道:“好名字,很美。”
她的声音总是轻轻的,柔柔的……让墨染觉得他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真的就美好了很多。
“那不行,师父不能厚此薄彼,既然都给我取了小名,怎么能不给师弟取呢?这样师弟会不开心的吧?毕竟我有的东西,师弟也该有的!”
凤暝又咋乎乎的开口了,不知道报着什么坏心思,小眼睛滴溜溜的转。
南清去看小狐狸,虽然他的神情因为眼睛蒙住的关系而看不太清楚,但南清总觉得,他好像真的有些失望,但又因着性子胆怯不敢说出来。
凤暝那小豆子眼精明得很,一下看出来墨染的情绪,忙道:“师弟你选一个吧?白板还是发财?”
总不能就他一个人名字丑,要丑大家一起丑!
小狐狸踌躇了一下,心里挣扎得很,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等着南清的肯定,如果南清不开口的话,他肯定不敢擅自做主。
这小狐狸身世凄楚,受尽折磨欺凌,被追杀之前还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形成了现在这种性格……
南清心里怜惜,在凤暝捣乱真的要叫他白板之前,开口打断道:“红中说得对,既然红中都有小名,墨染也应该有一个。”
墨染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看来当真是很期待。
“是吧,白板白板!”凤暝欢喜的叫了两声。
墨染捏着被角,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竟然真的就要答应了!
“欢喜。”南清突然开口,凤暝一下顿住,两个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墨染的头都歪向了南清的方向。
南清继续道:“墨染的小名就叫做欢喜。”
“为什么呀?”凤暝不满的咋呼了起来。
南清的手蓄势待发了许久,终于在这会儿摸上了墨染的小脑袋。
他的一头白发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后,当真是柔顺丝滑,南清摸了摸,不免又揉了揉他的耳朵,声音轻柔,并且发自内心的温柔开口:“因为那天从泥土下将他挖出来时,看到他还没死,我的心里真的很欢喜。”
凤暝愣了一下,估计也是想到了那天那一副惨烈的样子。
墨染也是当即愣在了原地。
只听南清柔声道:“所以啊,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心里很欢喜。”
不是什么双眼盲了,身体残缺一无是处的狐狸,不是那么卑微不重要的。
墨染只觉得鼻头一酸,那种从心里突然升腾起来的情绪瞬间胀满了胸膛,抒发不开,直冲脑袋,让他瞬间泪意升腾……
哪怕眼睛突然又开始刺痛,他也像是一点都未曾感觉到。
眼睛似乎又流血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那点疼痛,早已经被满心的欢喜,被那些胀满了心底的情绪给填满了。
原来他活着……也会有人会因此欢喜的。
欢喜……欢喜……
他捏紧了被角,死死的咬唇……他真的,好喜欢这个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