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有严扬的房间,不用专门去挤严芭或严禛的房间。
乔逆大大松了一口?气,要是?严扬住严禛房间,严禛跟自己一张床,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乔逆未过门,严老对他们不睡一屋颇为不满,但在?情?理之中,恨铁不成?钢地剜大孙子?一眼,这才走了。
方檬与?兰茵互不顺眼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没想到会闹到今晚这份上,最受伤的无疑是?严扬。严俊国夹在?中间,最后落得两面不是?人,他也尴尬:“扬扬,你?兰姨……”
严扬勉强笑笑:“也许是?我送的东西兰姨都?不喜欢吃吧。”
严俊国叹息:“她平时不这样的。”
林琬不动声色道:“俊国你?去兰茵那里看看吧,今晚刚好轮到你?宿她那里。”
严俊国巴不得如此:“那我去看看。扬扬,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明天不用上班。”
“嗯,谢谢爸。”严扬说。
严俊国便去了兰茵那里,然后吃了闭门羹。
严俊国:“……”
他敲门:“兰茵,你?睡了?”
卧室里毫无动静。
咚咚咚,严俊国烦躁地加大力度敲门:“兰茵,开门!”
……十分?钟后,连三夫人面都?见到的严俊国灰溜溜返回主宅,强行挽尊,对林琬说:“我已经让兰茵反思己过。”
林琬并未多问,一笑置之。
许是?心事多,睡不安稳,乔逆难得起了个早,简单洗漱后打着哈欠往外走。碰巧看到下楼的严扬——他的房间在?三楼,与?严芭的公主房紧挨着。
“早啊。”乔逆打招呼。
“嫂子?早。”严扬似是?一夜没睡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乔逆觉得这孩子?怪可怜的,说:“你?今天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严扬只是?笑笑,他要是?待在?家里,待会儿方檬来了,定然又要唠叨。他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但昨晚当众那样闹,太伤他自尊。他宁愿去上班。
作为一家之母,林琬每天都?要早起准备早餐,虽然不用她亲手?做,但也是?一个繁琐的过程,比如严芭昨晚就说要吃醋溜荷包蛋,严老要喝各种养生粥,严俊国则喜欢豆浆,还有一些配菜馒头?包子?之类,一大家子?众口?难调,还要每天换着花样,她都?要考虑周到。
“扬扬,你?怎么?起那么?早?”林琬诧异道,“小乔你?也起了?”
乔逆揉着眼睛下楼:“被窗外的喜鹊吵醒的。”
林琬弯起眼睛:“喜鹊是?来报喜的。”瞄一眼乔逆肚子?,“想必很快就有动静了。”
乔逆:“……”
严扬想到上次乔逆肚子?疼闹出的乌龙,不由得跟着笑。
待严俊国与?严禛起来,严扬刚好吃完早餐出门。方檬后脚赶来,见儿子?已经上班去了,那脸就拉长了:“不是?说他今天休息?”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严俊国说:“扬扬为什么?不想在?家,你?自己反省一下。”
方檬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有错,吊着眉梢,就像别?人欠她八百万。
伺候严老的佣人来通报,严老身?体不适,这几天就不来吃早餐了。很明显是?受昨晚发生的事影响,老人家心情?不好。
林琬让佣人送了绿豆百合粥给严老,绿豆降火,百合润肺,消气。
这顿早餐让人食不知味。
乔逆已经陪严扬吃过,坐一边玩手?机。
方檬正愁没个出气筒,阴阳怪气道:“人与?人的命真是?不同,就因为我家扬扬是?Alpha,就算身?体不舒服,也要一大早去上班。哪像某些好吃懒做的Omega,早上不是?睡懒觉,就是?早早醒了玩手?机,一点正事不干。”
乔逆:“……”
严俊国瞥乔逆一眼,没有发话,但那眼神也是?不大喜欢的。
“爸,我吃好了。”严禛说。
“嗯。”
严禛走到乔逆面前,“会系领带吗?”
“会。”乔逆愣愣地说。
严禛转身?上楼,乔逆琢磨他意?思,是?让自己帮他系领带?乔逆站起来,拔高了声音:“严扬昨晚跟我说——”
方檬耳朵立即竖起来:“扬扬昨晚跟你?说什么?了?”
乔逆施施然上楼,只留一个倨傲的背影。
方檬抓心挠肺,恨恨道:“你?们看他,跟长辈话说一半就跑了,没礼貌!”
林琬笑道:“小乔他是?跟严禛说话。”
严俊国昨晚在?兰茵那里吃了闭门羹,看到与?兰茵眉眼相似的方檬亦是?没好气,语气带着一丝丝嫌弃:“既然是?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大呼小叫的像村野泼妇。”
大约第?一次被形容成?泼妇,方檬惊呆了:“你?说我什么??”
严俊国用纸巾擦擦嘴,掠过方檬,准备去上班。林琬妥帖地为他打点好服装与?公文包,司机秘书也都?恭候在?外。
方檬宛如一个多余出来的人,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须臾,咬唇示弱:“俊国……”
严俊国没给她半个眼神,整了整挺括的西装,昂首阔步出门。
父子?两并不需要一起上下班,严禛还有时间在?楼上与?未婚夫“调情?”——当然,系个领带而已,乔逆并不认为这是?调情?。
“昨晚严扬跟你?说什么?了?”严禛淡淡问。
乔逆会自己系领带,但给人系还是?第?一次,手?法要反过来,领带绕来绕去,他较劲般眉心轻蹙,嘴巴微微噘起:“我昨晚洗洗就睡了。”
严禛低头?看去,领带打成?了一个皱巴巴的疙瘩,“你?确定你?会系领带?”
乔逆脸颊微热:“你?不觉得很像一朵花?”
“菊花?”
“……”
乔逆下颌一抬瞪严禛,那一眼悱怨缠绵,眼尾上翘带桃花艳色,眸子?清凌凌如落入水中的墨,古典之意?甚浓。
严禛不禁抬手?,指尖抚上乔逆的脸颊。
一经触碰,乔逆就像被烫到般后退一步,“领带你?自己系吧。”
严禛松了松领带,力道大了点,衬衫纽扣滑开一粒,锁骨若隐若现。乔逆视线蓦然撞上,连忙移开,空气中的酒香信息素却不容忽略,直往他鼻腔钻,扰乱心跳。
严禛重现挑了一条领带系好,说:“没事的时候多练练。”
“什么??”
“领带。”
“……难道你?要我每天帮你?打领带?”
“不要求每天,至少一星期一次。”
乔逆无语,没有反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上班了。”严禛说。
乔逆:“哦。”
严禛挑眉,“就这样?”
乔逆眨巴眼睛,“还要怎样?慢走不送?一路顺风?开车……不需要你?开车。”
“这是?对丈夫说的话?”
乔逆耳根发热,“什么?丈夫,我们还没结婚。”
“如果不是?你?年龄不到,我们现在?证都?领了。”
“……”乔逆羞恼道,“你?还去不去上班了?”
望着羞恼的青年,严禛意?犹未尽,但只能暂时停止捉弄,他必须走了。
严芭今天没课,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一下楼就看到乔逆坐在?沙发上,给棕熊玩偶系领带。
“???”
严芭问:“嫂子?,你?干嘛呢?”
棕熊玩偶是?在?三楼的杂物间找到的,里面放的都?是?严禛严扬严芭小时候的玩具。林琬打开那间房的时候露出怀念的表情?,如数家珍般给他介绍:“这个娃娃是?严芭的,别?看她现在?大大咧咧的,小时候就是?个娇贵的小公主;熊是?严禛的,都?这么?旧了啊,记得他五岁的时候最喜欢抱着这个熊睡觉。还有这个遥控飞机是?严扬的,他性子?活泼,总是?追着飞机跑,一天下来摔得腿上都?是?淤青,还笑嘻嘻的。”
乔逆跟着视频学系领带,经过一上午的练习,领带已经系得相当漂亮,并且不止一种系法。他抱起棕熊像严芭展示:“怎么?样?”
望着憨态可掬的棕熊玩偶脖子?上领带,严芭:“呃……挺好的。”
乔逆也觉得不错。
林琬走来笑道:“小乔真是?心灵手?巧。”
“啊,这个领带……”严芭杏眼圆睁,“好像是?我哥最喜欢的那条?”
乔逆:“?”
这条领带正是?早上乔逆帮严禛系成?疙瘩的那条,严禛没戴,他便拿来练手?。经过一上午的□□,领带已经变得皱巴巴,宛如被狗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