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不是团子念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舔完了鲜羊奶。下巴的短绒毛还粘着奶渍。浑然不知地,找了个羊毛毡子便舒舒服服地卧那了。
萧姮看得心生欢喜。
唤了泓彤,给团子弄了个窝,也不拘着。
泓彤人有些娇小,年龄也最小,咋咋呼呼地,正是爱玩的年纪。
走两步就瞅一眼团子,啧啧称奇的样子,也不知随了谁。胆子却是小得很,想摸摸抱抱地要死,偏偏不敢去。
也是,毕竟团子是牲畜,顶破了天不招惹人就是好的。大家伙也都识相地不敢凑近了。
隔日清晨,萧姮起得早,想着去花园逛逛。
萧姮穿了件一件素色裙裾,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外人皆道太傅嫡女端庄华贵,却不知,抛却华丽修饰下的女子,最是好颜色。
沅芷看了看天,又折回去拿了披风。
匆匆走到萧姮旁边,给萧姮系上了。
“清早天色寒凉,小姐还是多穿点。”
澧兰接过嘴道:“小姐身子弱,是得小心着,切莫感染了风寒。”
萧姮恍若无骨的指节拢了拢披风,乖巧道:“我知道了。”
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走了走,清早的空气,仿佛都带着泥土和水汽。没那么好闻,却很是珍贵。
行至一座凉亭,萧姮有些惊喜,招了招手,唤沅芷和澧兰进来休息。
“咻”——似乎是利剑破霄的声音。
澧兰左右探望,不确定地说:“小姐,好像有人在练剑。”
周围树木繁多,萧姮也看不真切。
“是有人在练剑,但看不见人影。走近了去看看。”萧姮慢悠悠地循声走过去。
拨开了硕大的芭蕉叶,才看见了眼前光景。
男人衣冠齐整,服饰却单薄得很,隐约能看见强劲的腰身,迸发的是爆棚的野性与力量。
那人,动作训练有素,下盘稳扎稳打,眼神坚定,简单乏味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衣衫湿透,大汗淋漓。却没有一丝的迟疑与停顿。
也不知他练了多久。
在这一刻,萧姮突然能感觉到将士对于国家的意义。
保家卫国,鞠躬尽瘁,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也是他们的宏图伟业。
空荡荡的话,说不出什么意味。
如果有一天,看到他们上阵杀敌,哪怕性命堪忧,哪怕前途未卜。却是义无反顾。
萧姮想,或许她可能才会真正懂得作为一名将士的伟大。
半晌,喻珩收了剑,汗滴布满了整张脸,他随手一擦,走了过来。
眼睛透亮坚定,整个人像是从热水房捞出来的一样,洋溢着热气。步伐大开大合,矫健得很,三两步走到了萧姮面前。
“有帕子没?”从低哑逐渐清冷的嗓音。
“啊?哦,有。”萧姮呆愣着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喻珩。
喻珩看着面前的这双手,眼神闪了闪。随即一把拽过,简单擦了把脸,问道:“能看懂?”
萧姮收回了手,缓缓摇了摇头。
喻珩一咧嘴,邪气肆意,“不懂你杵那干嘛。”
萧姮忍着脸上臊意,低低颔首,退了出去。
喻珩轻啧了声,又接着回去练剑。
澧兰胆战心惊地拍着胸口道:“将军刚刚的样子吓死人了,都不用说什么,奴婢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沅芷点着头:“气势是有些骇人。”
萧姮也只能自认倒霉撞枪口上了,“以后别往那里去了,他应该是不喜外人过去打扰。”
沅芷和澧兰点着头道:“奴婢明白。”
等回了庭院,泓彤早早传人送来了早膳。
都是些清粥小菜,萧姮净了手,持一小勺,慢慢地喝着。
以前的菜虽然减了重口,吃着总觉得不对味。
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去找了喻珩。
问他,能不能多招几个厨子。
那个时候喻珩正在写折子,也没避讳,头也不抬地来了句:“你不是主子吗?这点小事,自己去办,不用来问我。”
萧姮难得噎了一下,看着喻珩很是繁忙的样子。也不知是自己太谨慎了,还是喻珩心大。琐碎杂事,全然不管,放手了让萧姮去办。
弄得萧姮又忐忑,又舒心。
这忐忑嘛,就怕哪天喻珩翻脸不认账,处处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