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姮起了个大早,想着早早去给喻珩的祖父敬茶。这喻氏一族,经当年一事的打击,如今只剩下喻老爷子和喻珩相依为命。
再怎么着,这茶也得敬了。
早早叫了沅芷近身梳妆,如今已嫁了人,自是的梳妇人头,新妇第二日依旧得穿红衣。澧兰特意挑了件图案喜庆的,萧姮看了看,还算大方,便穿上了。
等一切穿戴好,萧姮便带着沅芷澧兰出了门。
因不识路,澧兰找了个小厮问路。
“小哥,请问这喻老爷子所住何处?”
小厮神色古怪地看了澧兰一眼,视线所及看到萧姮,便低下了头,磨磨蹭蹭地问:“这喻老爷子不常在府,你们确定要去?”
澧兰一听这话,吊梢着眉,压着火气道:“我家小姐昨日刚完婚,今日按例是来敬茶的,这姑爷不在也就算了,老爷子怎么能不在呢!”
沅芷上前拦住了澧兰,眼神示意不许再说了。
徒留地澧兰气鼓鼓地生闷气。
沅芷重新摆了张笑脸,问道:“自是要去的,还望小哥告知这路要怎么走。”
小厮或许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弯着腰请示道:“少夫人客气了,奴才带少夫人过去。”
萧姮边走边打量着,整个将军府不算太大,比起萧府华而不实文绉绉的气息与装潢。将军府更加直白简单地多。而且,这个府邸大多都是小厮居多,都见不到个丫鬟。
大约走了百来步,行至一小径,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这或许是唯一花了心思的一处地方,整个府中,萧姮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却大抵看得出来这主人的刚硬和凉薄。
院里没有多少花,大多是树,其中松柏居多,雕塑也多为上古凶兽。
正是春寒料峭,几根高大的枯木斜刺入空,硬生生将乌云诡谲的天空撕裂开来。
接着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座朴素的宅院,可这…没有院名,光秃秃的,仿佛一张讥讽的脸。
小厮将人带到,行了礼便告退了。
萧姮转过头,审视着这里,沅芷去找人通秉了,无奈没一会就回来了。
丧着脸道:“小姐呃…夫人,院里一个人也没有。”
萧姮摆摆手道:“还是叫小姐吧。”
“好的。”沅芷和澧兰沉了心思,低头应道。
越看萧姮越发觉得诡异,眉心高高蹙起,长睫震颤着,细风抚摸着少女白皙光洁的脸颊,细腻得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
温扬婉兮的声音响起:“既然没人,那我们进去坐着等。”
三人进了院子,坐了下来。
细细打量下,才发现这院子武器很多,也种了很多的草药。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萧姮知道,这老爷子是不会来了。
与其在这枯等受罪,还不如回去补个觉。
于是懒懒说了句:“我们走吧,估计也等不到了。”
澧兰早就气得不行,站起身就往外冲,嘴里碎碎念着:“不来就不来,谁稀罕当你家孙媳妇啊,我家小姐多好的人,谁愿意嫁到将军府来啊!”
萧姮好笑地戳了戳沅芷鼓起的腮帮子,说道:“好啦,别念了,回去吃好吃的。”
沅芷也帮衬道:“对啊对啊,回去让兰泽给你做桂花糖蒸栗粉糕。”
澧兰依然别扭着一张脸,耳朵却竖的高高的。
萧姮这次是真的笑开了怀,捂着帕子,眉眼精致,梨窝浅浅。
等回了屋,说睡哪能真睡,拿起自己在外置办商铺的账本看了起来。
要说这账本,刚刚接手过来,那帐记得叫一个乱。
萧姮花了两天时间捋明白了,同时也吩咐各大掌柜换个记账方法。
抛弃了原来单一的记账条例,改成复式记账法,这样买家和卖家同时记账在册,要方便很多。
可不成想,这么一个小法子,却被大家争相使用着,也算美事一件。
也正因为从记事起,萧姮的想法便与常人有些出入,其朝堂争斗也看得通透。
萧太傅在那么一点点愧疚之心,和不得不与萧姮商讨权谋之计的前提下,对萧姮很是纵容,给了萧姮很大的权利。
等看完了亏空,将军府的人送膳来了,品种丰盛,样式繁多。萧姮净了手,可以看出喻珩此人还真是不喜私底下折腾人那一套,虽是到现在面都不露,但好歹不克扣生活起居的银子啊。